士卒們看見許竹本,頓時一哄而散了。
很快,消息就已傳遍了整個軍營。軍營裏的每個角落都能看到士卒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而當軍官出現的時候,那些士卒們很快就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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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當真有人這麼說?!”劉不興震驚道,“這麼說的人多嗎?”
等軍中的各種流言終於傳進劉不興的耳朵裏,流言都已經彌漫了三五天了。
向他彙報的許竹本滿臉為難:“稟將軍,這些消息……恐怕……已經傳遍軍營了……”
劉不興瞠目結舌:“傳、傳遍軍營……”
難怪他最近走在軍營裏,總感覺附近的士兵都在對著他指指點點,士兵們看他的眼神也變得跟從前不一樣。但士兵們還是比較克製的,他稍覺得不對勁那些人就立刻走開了,他也就沒往心裏去。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這是為什麼。
他驀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焦慮地來回踱步:“信這種說法的人很多嗎?他們真的以為是我克扣他們的糧餉,換我自己的前程?”
許竹本小心翼翼道:“將軍英明神武,對士卒一向寬厚,按說士卒們都該愛戴將軍才是。可是……”
看到劉不興臉色一變,許竹本忙止住話頭,不再說可是後麵的內容,改換話題道:“我想此事是有人刻意煽動謠言,妄圖動搖軍心。有些不智的人上了當,才會對將軍離心。將軍務必要徹查此事才行。”
劉不興愣了一愣,終於醍醐灌頂。他用力一拍桌子,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道:“朱!瑙!是他!是他故意設計坑害我!”
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明白朱瑙為何在別的事上都千般萬般大方,獨獨在士兵的糧餉上格外克扣了——朱瑙打的分明就是要他將士離心的主意!可偏偏那時候他被大將軍的封號以及一大堆的利益前程迷惑了雙眼,竟真信了朱瑙是商人出身所以惜財如命的理由。
其實他真沒意識到過低的糧餉會讓士卒們有怨言嗎?那倒也不是。他沒預料到的是這是朱瑙給他挖的陷阱,以及他以為士卒們的小小怨言不會有多大影響而已。
劉不興氣到有些頭暈。他尚沒有弄清楚朱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挑撥他將士離心,然後呢?架空他的權柄?那許給他的成都府大將軍還作不作數?如果不作數,這難道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又或者是他多慮了,此事並非朱瑙為之?
他腦袋嗡嗡響,一時梳理不清。但他也知道軍心動搖是件非常嚴重的事,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消除流言,將軍心穩住。
劉不興轉身,一腳把許竹本踹了個四腳朝天:“都怪你!當初本將軍問你們這條件能不能答應,那賈聰還知道勸我不妥,偏偏你滿口胡說八道,忽悠得本將軍上了你的鬼當,答應了那份條件。你說你該當何罪?!”
許竹本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他深諳權力場上的規矩,發生了好事未必能論功行賞,可出了壞事就必須有人承擔責任。劉不興方才說的那番話分明是要把責任往他的身上推,接下來恐怕就是要放出消息,要麼給他扣個通敵的黑鍋,要麼給他安個失職的罪名,總之把黑鍋完全扣到他的頭上,再砍了他的人頭祭旗。這樣就能安撫全軍將士。而他劉不興自己倒是落得一身幹淨了。
許竹本又豈會這樣坐以待斃?他來之前就已做好了被劉不興問責的準備,也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