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反應過來,原來他是說時間要緊,不想聽自己廢話的意思。袁基錄臉皮抽了抽,趕緊把滿肚子的溜須拍馬咽回去,直入主題:“朱公子,你別、別殺我,我能幫你做事。做什麼都可以!”
他這兩日早就想好了很多說辭,本是拿來當做商談的籌碼要跟朱瑙談條件的,現在隻能急著自白:“袁、袁家也算有頭有臉的大族,我在朝中認識很多人。你想留著盧清輝不就是想讓他幫你打入那些貴戚氏族嗎?他不行,我,我可以!”
袁基錄躲藏的這幾日也有關注過外界的事。他知道他與盧清輝都在兵禍中逃走了,可朱瑙隻發了通緝令抓他,卻沒有發通緝令抓盧清輝,可見朱瑙有心留著盧清輝。
如今朱瑙進駐成都,他的野心已不可能在拘於蜀地。出了蜀地,天下之大,豪強林立,難道他還能像今日這樣一一瓦解麼?他想達成野心,必要連橫合縱。而他一個商賈出身,就算自稱皇室子弟,誰會買他的賬?總要借助人脈的。
袁家也是大族,雖然不及盧家那麼顯貴,卻也與許多大族有姻親。袁基錄在袁家子弟中本不算出身高的,但他拉得下臉,認了大太監做義父,與閹黨權貴勾結一氣,就成功坐上成都尹這樣的肥差。足見他於攀炎附熱是頗有本事的。
袁基錄急道:“你不要覺得我的出身沒有盧清輝高,我能做的官比他大,便是我比他有本事!我知道怎麼拉攏討好別人,我懂得各種規矩,盧清輝他根本不懂,他也不會老實幫你辦事的!真的,我可以!隻要你說得出名字的人,不管閹黨士黨,我保證有辦法幫你搭上關係!”
他後麵說的那些朱瑙像是沒聽見,隻對他前麵那句感興趣,歪著頭道:“你做的官比他大,就比他有本事?可你死得比他早,又怎麼算?”
袁基錄:“……”
他強忍下罵娘的衝動,隻當沒聽見朱瑙那句,繼續厚臉皮:“謝家、劉家、薛家……哪怕是他們盧家的其他人,我也能說上話。”
他急急忙忙開始清點他蜀地之外的人脈勢力,想看有沒有能打動朱瑙的。然而他說了半天,朱瑙卻隻是在那兒笑。
袁基錄漸漸發現朱瑙對他說的話題似乎沒有多大興趣,隻能不甘心地閉上嘴。片刻後他又重燃熱情,諂媚地問道:“朱公子,你剛到成都,我知道你肯定需要用人。你需要什麼樣的人你告訴我,我看看有什麼我能做的,我都幫你做啊!”
朱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色似在思考他的話:“的確,留著你總有派的上用的地方。”
袁基錄頓時大喜。看來他有戲!
然而朱瑙又道:“不過你能做的事,也總有別人能做。何苦非要用你呢?還是算了罷。”
袁基錄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討好過很多人,什麼怪性情的都見過,卻就是沒遇上過朱瑙這麼遭人恨的。要不是有欄杆隔著,他都想撲過去從朱瑙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然而他料定朱瑙肯來見他,就說明他還有利用的價值。於是他繼續獻媚:“不不不,別人不一定能做,別人也不一定有我做得好。就說那盧清輝,朱公子,你不知道他多討厭你,他三番兩次要我除掉你。他絕不可能幫著你做事。你要是把他留在身邊,他早晚找機會殺了你!隻有我,隻有我可以幫你。”
朱瑙微微挑了下眉:“他真這麼討厭我?”
袁基錄拚命點頭:“真的真的!不信你問徐瑜!”
朱瑙摸摸下巴,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又待片刻,見袁基錄翻來覆去隻有那些話,沒什麼新鮮的了,於是他轉身道:“驚蟄,走吧,回去辦事了。”
袁基錄愣住。
他忙把手伸出圍欄,想把朱瑙抓回來,可惜他的手指怎麼撲騰都隻能抓空:“別別別,別走啊!朱公子,你說點什麼啊,不然你來幹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