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瑜見他急了,忙舉起手向後靠,一副投降認輸的樣子。
盧清輝心中氣悶,無處發泄,又給自己添酒。
徐瑜道:“清輝,今日咱倆也算是推心置腹了。趁著沒有旁人在,我有幾個問題是真心好奇,很想問問你。”
盧清輝撩起眼皮斜他。徐瑜這老狐狸,自己的心事一句沒說,倒好意思在這兒厚著臉皮說“推心置腹”。
徐瑜才不管他怎麼想,自顧自地開始發問:“你討厭袁基路,對麼?”
盧清輝冷笑一聲。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這種問題連回答的必要都沒有。
徐瑜又道:“你也討厭朱瑙,對麼?”
盧清輝沉著臉,依舊不作聲。
徐瑜慢吞吞地問道:“那麼,袁基路和朱瑙,你更討厭哪一個呢?或者,若他們之間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你希望是誰?”
盧清輝怔住。
良久,他依然一言未發,卻端起桌上的酒杯狠狠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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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裏,一排官員戰戰兢兢地站在袁基路麵前。
袁基路靠在太師椅上掃視眾人。他的神色並不凶狠,甚至還似有若無帶點笑意,可一排官員卻全都被看得毛骨悚然。
就在數日前,由於兩次更改了募兵令後的招募情況仍不理想,袁基路大筆一揮,把一名負責募兵的官員立刻撤職,並將此人三族親戚中七歲以上七十歲以下所有男丁全部充軍,女子賣入妓院中。
袁基路不喜歡殺人,卻有的是比殺人更折磨人的法子。募兵之事差不多算是他第一次親自正兒八經地主持一件事,他也在學習和辦事官員的相處之道,並逐漸從中找出樂趣來。
因此在眼下這些正被袁基路打量著的官員們看來,袁基路那眼神分明是挑選下一個下手的對象。教他們如何能不瑟瑟發抖?
袁基路終於開口:“把最近募兵的情況呈上來我看看。”
立刻有人上前,將最近各州招募的兵員清單遞上去。
袁基路拿到手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咦?這麼多?”
前不久還隻有五千多人,現在各州加起來忽然到達一萬五千人了。照這趨勢下去,清明前招滿兩萬人應當不成問題了。
袁基路皺著眉頭道:“你們該不是動了什麼手腳哄騙我吧?怎麼之前一個月多都招不到人,就這幾天忽然又招到這麼多人了?”
官員們全都捏了把冷汗,趕緊搖頭否認:“下官不敢!”
有人解釋道:“府尹,我們又調高了軍餉的額度,增加了從軍的優待。先前那次大抵是對百姓而言條件還不夠吸引,可眼下已是十分的厚待。應募者自然也就蜂擁而至了。”
袁基路挑眉,也不知道信了他說的話沒有。
過了一會兒,他道:“既然已招到這麼多人了,也別讓他們一天天閑著吃幹飯,先招到的就先訓練起來吧。折衝府那廢物說,新募來的兵得先練上半年才能用。半年?哪來這麼多閑功夫!”
眾官員不敢應聲。
袁基路嘬了嘬牙花,很不得勁地說:“閬州那邊的消息你們都應該聽說了吧?他們練兵、開礦、修城牆,那可是一天都沒有閑著。你們知道他們已經招到多少兵了麼?少說也有五六千了!區區一個閬州,就算他再加一個劍州,就能招到五六千人。我偌大一個成都府,不過讓你們給我招兩萬人,你們到底是怎麼做事的?”說完把手裏的清單用力往桌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