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瑙卻道:“這不要緊,我自有辦法。”
李鄉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朱兄選哪裏,是因為那裏離正大糧鋪近麼?”正大糧鋪,便是王州牧小舅子開的那間了。
朱瑙笑了笑:“是啊。離得近了,好把他們的生意搶過來。”
李鄉舔了舔嘴唇,幹巴巴道:“朱兄,經營上的事情你肯定比我厲害。不過有件事咱們也要先做好準備。我們雖然已經拿到了經營的批文,但是這裏是渝州,渝州人做事跟閬州不太一樣。王州牧的那位小舅子不是什麼善茬,萬一到時候兩方起了衝突……衝突又鬧大了……他到底是親舅子,咱們隻是買通了那位夫人。如果需要靠渝州府來解決,他們未必不會偏幫。”
這話說得已經比較委婉,說白了,那位小舅子很可能使用不正當的手段來競爭。現在渝州治安這麼亂,會發生什麼事都說不好。
朱瑙道:“你怕得罪那位小舅子?”
李鄉不敢言語。
朱瑙道:“店開到城北,就不得罪他了麼?左右都要得罪,避他做什麼?”
李鄉一時失語。這倒也是。隻要他們開糧鋪,就一定會跟那位小舅子起衝突。隻不過開得遠一點,也許人家的火氣沒有那麼大。可直接把店開在人家邊上,這挑釁的意味就很明顯了……
朱瑙安慰道:“渝州府那裏你不用擔心。開店的頭幾天,我會盡量多安排點人手維持秩序,你也幫忙發動一些朋友幫忙盯著。如果有人要鬧事,提前知道,我們就能提前應對。隻要能撐上十天半個月,後麵的事就不是渝州府說了算了的。”
李鄉目瞪口呆:“啊?”在渝州,渝州府說了不算,誰說了算?
然而朱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李鄉也隻能照著他的吩咐,趕緊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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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大糧鋪的窗口,樓儀收了一筆錢,遞出去一包糧食,窗戶外就沒有客人了。
店裏閑得無聊的夥計晃到窗口來看了一眼,嘟囔道:“感覺自從前兩天那個瘋子鬧過以後,咱們的生意變差了。”
樓儀瞥了他一眼:“你是新來的吧?”
夥計忙道:“掌櫃,我剛來一個月。”
樓儀不以為意地整理著盒子裏的銅錢:“你新來的你不懂。等著瞧吧,過不了兩天,生意還會好起來的。”
這兩天生意的確不太好。雖然客人還是絡繹不絕的,但平日裏窗外經常要排長隊,這兩天隊伍都不長,隻要店裏的夥計動作利索點隊伍就沒人了。想來應該是跟前兩天的事情有關係的。
在樓儀看來,前兩天發生的那件事根本就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這種事情其實每個月都會發生幾次。遠遠有比這回鬧得更大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回的事情傳得還挺厲害的,他昨天晚上回家,連他家裏人都問他糧鋪是不是又因為缺斤少兩的事情跟客人鬧起來了。說是出個門鄰裏街坊都在談論,也不知道誰那麼閑,把一件小事傳得全城都知道了。
不過就算事情傳開了,樓儀也不在乎。每次糧鋪裏鬧出點事,生意都會清冷幾天。但也頂多就幾天,很快外麵的隊伍會重新排起來,那些客人也都會再回來的。
不為別的,就為了城裏的老百姓根本沒得選。全城能夠正經經營糧食的就他們一家,老百姓可以不喝茶,可以不穿鞋,飯卻不能不吃。什麼脾氣,餓一餓就都沒了。
樓儀正低頭數錢玩兒呢,餘光瞥見麵前又來人了,愛答不理地問道:“要什麼?”
那人沒說話。
樓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