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段(1 / 3)

他們原想著閬州府的官員膽敢與朱瑙沆瀣一氣,他們大可用與朱瑙同罪的方式來威脅恐嚇他們,總能撬動幾個膽小怕事的官員。然而卻沒想到,朱瑙如此狠毒,竟然拿家人的性命脅迫官員?!如此一來,他們的計劃便不好展開了。貿然行動,很可能消息反而傳進朱瑙耳朵裏去。

陸甲雙眉緊鎖,惡狠狠地用拳頭砸了下桌子:“可惡!”

想了想,又道:“我們可以想想辦法,把他們的家屬都營救出來!”

陳武搖頭:“我們若有這個本事,還需要借助他們的力量來推翻朱瑙麼?”

陸甲怔了怔,繼續罵罵咧咧。他們的確沒有這個本事,這些官員的家人可不是小數目,就算他們能救出一家兩家,還有本事全給救出來麼?他們要是能在閬州安排這麼多人手使喚,哪還需要去挑撥閬州的官員?

陸甲心煩氣躁地狂拍桌子:“難道就沒有辦法好好收拾這個朱瑙麼!”

哐哐的響聲吵得陳武頭疼。他揉著太陽穴道:“陸兄,我今日很累了,我想早點休息。”

這是一句逐客令,陸甲隻好尷尬地停下手。他見陳武一臉疲憊,的確沒興致再跟他繼續討論。隻得道:“那好吧……你早點休息,我們回頭再說。”說完不敢再多打擾,氣急敗壞地推門出去了。

陸甲離開之後,陳武簡單梳洗一番,很快就上床休息了。然而一夜無眠,便隻有他一人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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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休日結束後,錢青返回閬州府。

早上開完晨會,官員們自去做事,朱瑙亦打算返回後院。走了沒一半路,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錢青一路小跑追上來了。

朱瑙停下腳步,錢青追到他跟前,躬身行禮:“朱州牧。”

朱瑙道:“什麼事?”

錢青咬了咬嘴唇,糾結片刻,終於鼓起勇氣道:“朱州牧,昨日我去茶館喝茶,正好……正好偶遇了成都府的那位陳功曹。他找我聊了一會兒。”

朱瑙挑眉,略有些意外。他意外的不是陳武會去找錢青。而是錢青竟然會主動把這件事告訴他。他問道:“陳功曹找你聊什麼了?”

錢青吞吞吐吐,措辭十分小心:“他來找我……找我打聽朱州牧的為人。以及……成都府那裏,或許,對朱州牧有一些……誤解,和……不滿。”

昨天錢青糾結了一整晚,是否要把這件事告訴朱瑙。其實從保全自身的角度來說,他必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給朱瑙通風報信,既得罪了成都府。在朱瑙這邊,也未必能討到好,弄不好反而招惹一身猜忌。可是他思前想後,那成都府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雖未答應陳武,可或許其他人會答應。萬一成都府真鐵了心要治朱瑙的罪,若朱瑙能提前有個準備,以他的聰明才智未必不能躲過一劫……終究,他還是頂著壓力來了。

朱瑙“唔”了一聲:“是麼?”

錢青點了點頭,手指因為緊張,已用力攥住衣擺。

話一出口,他就已經後悔了。他說得這麼語焉不詳,朱瑙肯定會起疑心啊!可有些話他實在不敢說得太明白,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他心裏無比糾結,既不想朱瑙出事,卻也不想成為共犯。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朱瑙既沒有追問他們交談的詳情,也沒有詢問任何會讓他難以回答的問題。他隻是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溫和地開口:“錢青。”

“啊?”

朱瑙問道:“當日我撤了你的主簿,你可會不高興?”

錢青嚇一跳,忙道:“下官不敢!”

朱瑙笑了笑:“你照實說就是。不必擔憂,即便你說不高興,我也不會將主簿一職還給你的。”

錢青:“……”不加後半句,他可能會更高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