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長明亦雙眉緊鎖。他也有同樣的擔憂。
然而朱瑙卻神情自若地一笑,道:“他們來閬州,既給我寫表彰書,又給我送禮,不是明擺著想和我套近乎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程驚蟄和虞長明皆是一愣。方才在大堂之中,陳武可是一再發難,有這麼套近乎的麼?
驚蟄道:“可那個陳武……”
朱瑙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你別看他虛張聲勢,他說話半點底氣也沒有,那些話大抵是他自己想出來逞逞威風罷了。”
驚蟄一臉茫然。陳武說的那些話也不能說毫無由頭,為什麼說他沒有底氣?他撓撓頭,問道:“公子,我不明白。”
朱瑙含笑看了他一眼,解釋道:“從始至終,他一句沒敢問我的身份。隻要不問這一句,旁的他說什麼都是隔靴搔癢。”
驚蟄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他雖遲鈍,隻是因為並不熟悉官場中爾虞我詐的那一套。可他並不笨。朱瑙這麼一提點,他立刻就明白了。
——無論稅款也好,官員的辦事章程也好,這都是小事,動搖不了朱瑙的根基。而陳武從頭到尾,連提也沒敢提一句朱瑙這閬州牧是如何得來的。這麼重要的大事,他絕不可能是忘了提,隻可能是不敢提。
這絕不是陳武一個人的態度。在這件事上,他必定代表了成都府。也就是說,成都府並不打算追究朱瑙的來路,也不敢治朱瑙的罪。難怪朱瑙說,成都府的使者此行明擺著是要和他套近乎了。
驚蟄仍然有些不解:“既然是來跟公子套近乎的,那他們為什麼這個態度?那個陳武,還有他身後站著的一個家夥,鼻孔都要仰到天上去了!我方才看著,都恨不能撿幾塊石頭塞進他們的鼻孔裏。”
朱瑙噗嗤一樂。他尚未說話,竇子儀先把話接了過去。
“想來成都府的人並不齊心罷。”竇子儀道,“我方才聽守城官兵說,他們在城外等候時亦發生過內訌。我想成都府裏大抵有兩種主張,一種是拉攏朱州牧,一種是打壓朱州牧。畢竟……”
後麵的話他沒說下去,大家都明白。
朱瑙這州牧一職乃是冒領來的,這可是能夠株連親族的重罪。虞長明和程驚蟄皆是同犯,自然責無旁貸。而竇子儀雖並未參與此事,可這大半年來,他與朱瑙有知遇之恩,早已成了朱瑙的心腹。再則萬一朱瑙有何不測,他這個被朱瑙提拔上來的主簿自然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如今,他已義無反顧地站在了朱瑙的這一邊。
朱瑙欣賞地看了竇子儀一眼,讚同竇子儀的分析:“這兩種主張,大約是他們成都府的兩位少尹提出來的吧。方才送禮的人特意強調禮物是徐瑜選的,此人應當是徐瑜的心腹。至於陳武那若幹人,應該是受了他們另一位少尹盧清輝的指示。”
竇子儀點頭讚同。
虞長明道:“兩位少尹?那成都尹本人呢?”
竇子儀搖了搖頭,道:“據我所知,成都尹袁基路荒淫無道,極為好色,怠於政事。成都府的許多政事都是兩位少尹操辦的,袁基路不過素位屍餐。”
虞長明頓時露出嫌惡神情:“這麼說,那成都尹原來是和宋仁透一路的貨色!”
朱瑙笑了笑,淡淡道:“一樣的朽木裏,自然養出一樣的蛀蟲。”
如今這天下,朝廷貪汙,吏治敗壞,大廈已腐朽至極。官員的任命調動往往不看政績,隻看家世人脈。如此一來,官員自然怠於政事,隻一心結黨營私。這些地方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