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眸裏浸透著愉悅。
他原先隻想雲歇誇誇他就好,都不用說喜歡,雲歇卻吻了他。
蕭讓湊上來替雲歇係腰帶,委屈道:“相父,太快了,我還沒感受到。”
言下之意,能不能再來一次。
雲歇麵無表情抬眸:“你臉皮稍微薄一點就能感受到了。”
蕭讓:“……”他的相父學會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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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了謝府,被人恭迎著去見蕭儀,臨到屋子外,雲歇就聽見謝不遇和長公主在吵架。
“你是我兒子!”
“我寧願您沒有生過我!”
“如果我早知道你和你爹是一個德行,我……我肯定當初生下來時就掐死你!”
“求之不得!不許你侮辱我爹!他就是被你害死的!”
……
爭吵聲愈凶,雲歇麵色尷尬。
謝不遇家的事他知道的很清楚。
謝不遇的父親在當年是名動京城的狀元郎,才高八鬥,相貌堂堂,可惜運氣不好,被長公主看上了。
倒不是長公主貌若無鹽抑或性子惡劣,當年長公主雖不賢惠端莊,熱情爽朗還是算得上的。
隻是大楚朝有門鐵律,為了防止外戚幹政,大楚朝的皇親國戚不得入朝為官。
長公主強嫁狀元郎,等於是斷送了狀元郎的仕途。
若是換了旁人,平白撈個駙馬當當,歡天喜地還來不及,偏狀元郎一心報國,希冀一展抱負青史留名。
皇命難違,狀元郎終是在威逼下娶了長公主,長公主原以為時間能消磨這個男人的芥蒂,能讓他回心轉意,和她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結果當然是徹底絕望。
狀元郎鬱鬱寡歡、消沉頹然,沒幾年就病逝了,徒留長公主和謝不遇。
雲歇歎了口氣:“你知道謝不遇的名字怎麼來的嗎?”
蕭讓看他。
雲歇輕嗤了聲,道:“不遇是他爹給他取的,一是說他自己懷才不遇;二是說他惟願此生不遇長公主。”
蕭讓錯愕:“怎麼會有爹給自己兒子起這種名字?”
雲歇道:“謝不遇出生的時候,他爹就已經病入膏肓了,可能是和長公主慪最後一口氣,才給兒子起了這個膈應人的名字。”
雲歇倏然嘲弄一笑:“他還真一語成讖。”
“一語成讖?”蕭讓一怔。
雲歇偏頭看他,故作輕鬆笑了下:“如果我說,謝不遇懷才不遇,你信麼?”
蕭讓又是一怔。
雲歇知他所想,搖搖頭:“他不是紈絝,但他隻被允許當個紈絝,所以為了讓他娘開心,他隻能安心當個紈絝,一旦他不願意繼續下去,他娘就會尋死覓活。”
“怎麼會有人不希望自己兒子出人頭地?”蕭讓疑惑不已,“就甘心謝不遇當個紈絝?”
雲歇輕輕道:“如果……謝不遇想去打仗呢?”
蕭讓霎時心如明鏡。
狀元郎死後,謝不遇成了長公主唯一的寄托,可以說是救命稻草,謝不遇如果離開長公主,長公主可以說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謝不遇是長公主拚盡了荒唐的一生,才勉強獲得的,是她所有的希望。
蕭讓出麵,爭執霎時停了,謝不遇臉紅脖子粗,情緒極不穩定,蕭儀胸口也劇烈起伏著。
蕭讓派人留下明照顧實看守蕭儀,謝不遇向他投去感謝的目光,和他二人出去了。
屋裏,謝不遇喝了口茶才平複下來。
雲歇問:“這次又是……”
謝不遇瞥了一眼邊上的蕭讓,念及他和雲歇的關係,也不忌諱,嗤笑一聲:“她偷翻我東西,發現我同邊關幾個武將的來往書信,認定我‘賊心不死’,開始哭鬧,我一個氣急,沒忍住和她吵了起來,她就假模假樣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