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亮的光澤,雪白的脊梁微微弓著,像隻饜足的貓。
蕭讓自然而然地把人往裏摟了摟,目光卻落到了他脊梁上的那道深深的疤痕上。
應是好多年前的傷了,也不知怎麼弄的,竟這般重,他上次就注意到了。
蕭讓想著雲歇醒了也許會給他個親昵的口勿,嘴角微微揚了揚。
雲歇卻在他剛才那個回摟的動作裏醒了。
他意識到他們還連在一起,渾身一僵,臉登時有如火燒,決定裝會兒睡逃避下現實。
大腦重新工作,昨晚的一幕幕開始回放,雲歇瞬間惱羞成怒。
他說不讓蕭讓摸肚子,說不要弄疼他,說不許問話埋頭做事,他一樣都沒遵守!
雲歇羞憤衝腦,想到蕭讓抱著他說的話,火氣頓消,嘴角不住勾了勾。
蕭讓說他沒有人再有資格傷害他。
蕭讓說,他不知道他會發倩,他給他賠罪,他有義務被自己召幸。
蕭讓說他想見他,所以哪怕是“皇帝與狗不得入內”,他還是來了。
雲歇想著想著,心下稍軟,神情突然一滯。
蕭讓怎麼進來的??
他換了一批仆役,蕭讓翻牆進來絕不可能沒人通知他,前後門他又叮囑過人好好把守,除非熟人,不會輕易放行。
那些把守的人肯定被支開了。
他昨夜起夜時,睡在邊上的阿越不見了。
這大半個月來,阿越可從來沒有夜半起夜的習慣。
昨夜阿越突然造訪,是大致掃了屋內一眼,才突然反常的離去的。
他看到了……水跡。
阿越知道屋子裏有別人。
消失了一晚上的腦子一瞬間回來了,真相呼之欲出。
可阿越不是和他同仇敵愾麼?怎麼突然投了敵營給蕭讓開門了?
雲歇想起什麼,驀然睜大眼。
阿越既然背著他和蕭讓串通一氣,那他發倩的事蕭讓肯定一早就知道。
雲歇沉下臉。
所以溫泉裏蕭讓在裝,他什麼都知道。
他故意戲弄自己。
所以那番令他動容的話,也都是在誘哄他。
他明明知道自己在發倩!他趁虛而入!他故意的!
雲歇桃花眼微鬱,暗暗咬牙切齒。
狗日的,他被騙炮了。
蕭讓見他睜眼,驚喜地想同他說話,卻被雲歇一腳蹬下了床。
蒙逼的蕭讓坐在地上委屈地想,他被白嫖了。
第46章
金鑾殿上, 朝臣們左等右等, 皇帝和雲相卻遲遲未到。
朝臣們竊竊私語:
“雲相是又告假了麼?那個叫阿越的本事真不小。”
“那可不, 雲相都大半個月沒上朝了。”
“可今日是春社日祭祀, 雲相不會也不來吧?”
“他就是不來,陛下也不可能怪罪。”
“都這時辰了, 陛下又在何處?我怎的瞧上首立著的承祿公公神情有些許古怪?”
他們話音未落,殿外太監高喊了聲:“陛下駕到!”
眾朝臣們恭迎的檔口,驚奇地發現雲相後腳也來了。
雲相沉著臉, 似乎心情不太好。
傅玨位列殿中, 下意識往雲歇這邊瞥了瞥,目光落到雲歇微微有些臃腫的腹部,清透的眼眸裏溢出點疑惑。
雲相雖然大半個月沒上朝了, 傅玨前幾日卻去他府上拜訪過,其時雲歇穿的錦袍較大,腰部滑順的玉帶鬆鬆地斜挎著, 他還沒瞧出什麼,
眼下朝服貼身,他腰上一束緊, 原本極纖細惹眼的地方卻意外地撐出來些,顯得朝服有些不合身, 別處倒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