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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槐山上有一家店叫【怨相生】。
這家店說來有趣兒,似乎數不清它已經在半山腰處,屹立不倒有多少年了。
店的門臉又舊又破,好像隻是用了黑色的油漆隨意的塗抹一遍。
經過風吹雨打之後,已經退掉了許多顏色,看著便忍不住心生寒意。
木質牌匾上麵白色的‘怨’字,怎麼瞧,都瞧不出個喜慶勁兒來。
房簷下的七盞紅燈籠,一到晚上便會點亮。
周圍也沒個住家,不知這位老板是為誰而點,是人還是鬼?
若說她經營什麼,你可以說她心情好、或是遇到了有緣人時會賣賣古玩,平日裏人啊鬼啊,她也都打交道。
不過,她的費用可不低。
人拿財換,鬼拿事換。
這俗話說的好,凡事無絕對。
她也有不收費的情況,隻不過幾百年一次的概率吧!
阿怨會拿著一張照片放在你麵前,白皙纖長的手指塗著紅色的甲油,在那張老舊的照片上點一點,紅唇勾笑著問:“認識他嗎?若是認識他,我什麼都不要你的。”
基本上,無論人鬼,沒有人認識那個男子。
所以,該用什麼換,還得用什麼換。
有許多人傳:老板娘,是一奇女子。
大家都以為這家店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百年家業。
豈不知,從【怨相生】開業起,這裏便隻有一個老板,她帶著一位女孩仿佛天降,從此一路至今。
這位老板娘叫,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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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怨依偎在紅木的貴妃榻上,圍欄、扶手、榻腿上爬滿了繁複的雕花,她眼睛迷離著有些犯了困意。
輕奴看著她硬著頭皮在這兒熬,連忙勸道:“阿姐,去睡吧!估計今天不會來了。”
阿怨用力的睜大眼睛,說道:“怎麼不會呢?我都和糜媚說好了的。”
“阿姐,現在半夜一點半了,要來早來了!一會兒天都亮了,她便更不可能來。
你去睡吧,若是來了,我在叫你。”
阿怨看了眼牆上的古董時鍾,時間確實不早了。
她從搖椅上起身,眉眼間有些不悅道:“怎麼能這樣呢?若是爽約的話,以後別想進我家的門!
輕奴你也別等了,收拾收拾關店,一起回後院睡覺。”
阿怨帶著輕奴出門關窗板,兩個人正抬窗板的功夫,感覺到後背一股涼風吹來,沙啞的女聲響起:“阿怨小姐,我來晚了。”
阿怨被身後突然發出的聲音嚇得一激靈,不由得扔掉手上的窗板。
她輕輕拍了拍胸脯,道:“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你真是夠了!”
女人歉疚的一笑,奉承道:“阿怨姑娘別生氣,我又不是人,您都活了這麼久了,還能怕縷魂不成?”
阿怨聽後抽搐了下嘴角,捧得真高。
“自是不怕!跟我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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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怨喜穿民國時盛行的黑色旗袍,雖說是緞子麵料泛著淡淡的光,但上麵一點花紋都沒有,怎麼瞧都像是件壽衣。
她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可這舉手投足間優雅中又帶著嫵媚的氣質,還有她眸子裏沉澱下來的滄桑和她的年齡看著又有些不符。
她隨便說她多少歲,都會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