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陳年的皮夾克,一條狗啃的牛仔褲,配上一頭超現代主義的雞窩頭,還有那欷歔的胡子茬。陸跣站在步行街的一頭顯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嘿,看那二貨。腦袋被門擠了吧。這身行頭是不是想當乞丐弟啊。”
“小聲點,沒準是精神不好剛從精神病院出來的。發起病來可不好惹。”
“趕緊的照下來發朋友圈。”
“發個屁啊,我朋友圈早就傳開了。”
“啥?速度這麼快?沒天理啊,讓我看看上邊怎麼說?”
打開朋友圈,人們赫然發現一個瀏覽量超十萬的帖子,名為“步行街驚險乞丐弟,最終堅定有點二。”
對於路人投來的各種眼光陸跣卻沒有一點搭理的想法。
“切,哥這叫時尚。哎,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開不穿......看著沒,那邊那小妞對我笑了。真是一笑傾城,二笑......娘嘞,大姐您是不是先補個牙,缺了那麼大個豁口不漏風啊......等等,又有人拍照,耶!”陸跣騷包的比劃一個剪刀手,又甩了甩長發。
“哎,我咋就那麼招人稀罕呢。”
“你是我的小丫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正在陸跣接受萬眾矚目的時候,包裏國產鴨梨手機的鈴聲響起。
“喂......我是......我就在步行街南邊......最帥那個就是我......你看到我了?我怎麼沒看到你啊......好,我馬上過來。”沒辦法,人家說堵車讓陸跣走兩步。走兩步就走兩步吧,走三步也成,隻要管飯,話說這肚子好像還真的餓了。
陸跣努力的辨別著方向,畢竟離開這裏好幾年了,一時半會還真是有點轉向。好在城市不大估摸著天黑前應該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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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曉貓在步行街不遠的停車場,看著晃悠悠離去的陸跣輕輕舒了口氣。他真不知道老爸怎麼就認識了這麼一個奇葩。還信誓旦旦的在信上說陸跣人多好多帥,雖說老爸最後一封信是一年以前寫的,不過即使變化再快一年的時間也不能把人糟巴成這副德行吧。如果用一個字形容那隻能大大的寫一個“二”,如果用兩個字形容則是在“二”前填上一個“特”字。
看那家夥對於自己的德性毫不自知,卻怡然自得甚至於洋洋得意的模樣,左曉實在沒有勇氣麵對。特別是在人來人往的鬧市區。
左曉懷疑不是老爸的眼睛花了就是故意逗自己,就像小時候騙自己雙黃連是可樂一樣。
可那個叫陸跣的家夥說老爸有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總不能不見吧。況且那家夥有自己的電話,總躲著也不是個事啊。哎,頭疼。
算了,暫時先不管他,等晚上再說吧。到時候黑燈瞎火的別人也看不到,也不至於讓自己丟人。
看了看表,離天黑還早,應該能看場電影。就讓那個叫陸跣的二貨先自己轉悠去,姐去電影院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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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很精彩,是最近非常走紅的《春洛特煩惱》。左曉看得一陣哭一陣笑的,出了電影院還糾纏在電影的情節裏。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小胡同,左右一看附近沒人。這裏不錯,正好讓陸跣那家夥把東西送過來。
“喂!......你怎麼還沒到啊......誒呀,你笨死了......告訴我你在哪......我告訴你啊,你先到萬達廣場......對,順著馬路一直向南......然後到左手邊第三個胡同,我在這等你。......快點啊,......嗯,一會見。”
左曉掛了電話,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哼,誰讓你那麼醜的。穿的破破爛爛的讓別人看到還不丟死人啊。”
估計陸跣還得一會才能到,左曉找了個背風的位置坐了下來。初春的風柔柔的卻仍有些寒,左曉將白色的絨線帽壓了壓,拿出手機看著《春洛特煩惱》的影評。時不時的還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小時,夜更深了。昏黃的路燈無力的抵抗者黑暗的侵襲,夜在寒風中顯得更為蕭寂。
遠處走來三個人,應該是喝的有點大了。走起路來滿大街橫逛,還時不時的扶著路邊的樹木嘔吐。
左曉厭惡的看了一眼,將衣服緊了緊站了起來,盡量的將身影躲進黑暗裏,但她那一身潔白的羽絨服和絨線帽在黑暗裏卻更加顯眼。她現在有點後悔自己選的這個地方了。如果遇到壞人那可怎麼辦?
看著那三個人路過自己的身邊,左曉輕舒了一口氣。還好他們不是壞人,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嘻嘻,哪有那麼多壞人啊。不過陸跣那傻瓜怎麼還不來,難道是迷路了?這個笨蛋,再等5分鍾如果他還不來的話我才不等他了呢。這裏這麼黑又這麼冷。
“喲,這怎麼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啊。”三個酒鬼中的一個瘦高個冷不丁回頭看到了左曉,三角眼一亮,晃悠悠的向左曉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