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著杯子,低著腦袋,不敢再抬頭看他。這種會發光的生物體會把我襯托地更加醜陋,甚至讓我懷疑默默地喜歡也是一種奢侈。
他悠哉悠哉的說道:“那些好事的女生一定非常想知道我們是不是接過吻,如果我懶得解釋,算不算是一個未解之謎?”從顧以安嘴裏說出這樣露骨的話,我竟然一絲驚訝都沒有,他如同和老友交談的態度,真真讓我受寵若驚。
而我隻能滿臉窘迫的,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你還真是可愛!”他說。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這是我長這麼大,繼我爸的誇獎之後,第二個異性說我長得可愛,他還是我現在仍然暗戀的男神。
顧以安坐在高腳凳上,兩條大長腿自然搭在凳沿上,帶著一臉溫和的笑意看著我這邊。
我第一次覺得60平米的畫室太小了,空間狹窄而又悶躁,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像是慢鏡頭一樣悠長,令我心跳加速到快要喘不過氣來。
顧以安摸著下巴,視線終於從我身上收回,他在三個畫板之間遊離,沉思了一會兒又看向我:“你過來。”
我愣了幾秒鍾,還是乖乖照做,走到他身邊。
顧以安用溫和的眉眼對我說道:“準備好了麼?”
我瞪大眼睛,眼看著他就要把蒙在三塊畫板上的白布抽下來,我趕緊閉上眼睛,就像要看一場少兒不宜的電影,而我超出了兒童年齡不知多少歲。
他好笑的用畫筆瞧瞧畫板:“睜眼。”
“學長你就不怕我目的不純?假借送資料把你參加省代表賽的畫作拍下來當情報賣給別的學校?”
“果然是中文係的學生。”顧以安啞然失笑,“胡編亂造也這麼合乎情理。”
“學長……”
他無奈,看著別提有多認真多嚴肅的我,抿起嘴唇。
顧以安撓了撓後腦勺,臉上的笑意漸漸涼去。我甚至以為是我沒說幾句話,叫了他幾聲學長,死纏爛打問同一個問題把他逼成了一開始讓一半女同學散去的冷漠臉。
事實遠遠不是我想的這樣,他長呼一口氣:“好吧,就你剛才的那個問題解答,我沒有想過你會做出這種事情。”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讓我清醒,突然覺得自己問了些廢話,還讓顧以安必須嚴肅對待、認真回答我的廢話。
能不能切腹自盡!好他媽丟人……
可是顧以安絲毫沒有和我一樣的想法,他很認真的跟我解釋:“不是我對自己太過於自信泄露畫作,而是離省賽不到三天的時間,我都沒想好挑這三幅裏的哪一幅參賽?更何況,最後的畫作和曆史有關聯,我也剛剛畫了一半,沒人知道剩下的是什麼樣子。你說吧?你要怎麼拍才能讓其他學校的參賽者用不到三天時間耗費精力體力不說,還要畫到別出心裁、可圈可點才能過兵斬將突破重圍呢?”
顧以安說了這麼一大段話不過就是回答我的廢話,並且告訴我我說的都是廢話,他沒有直接點明,反而特別特別認真有耐心謙和的向我解釋。
這就是顧式溫柔。
現在我震驚於他的三幅畫作,吃驚的閉不攏嘴。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說的這些我也是有考慮過才會有備用作品的。”
我點點頭,覺得更加窘迫。
“最後的作品我準備參賽前一夜收尾,這樣連我都不知道選哪幅作品參賽,你也不用擔心有雷同畫出現了吧?”他就像是春雨滴答滴答的滋潤著我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