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細辛神情癲狂似喜似悲,又仿若大徹大悟後的痛苦,艱難的擠出笑容。
“可那是我用生命與尊嚴去守候的人呀,怎麼在你眼中就那麼不值一提呢。
不過一切都沒關係了,我們要重新開始了。”
唐鬆草無力阻攔細辛的離去,注視著十萬大山的方向,他恍惚想到桃安當時那句,“你一定會後悔的。”
是的,他後悔了。可那又怎樣,既定的命運容不得半點差錯。
——
“我是誰?”女子身處煙霧環繞的轉生池中,上半身不著寸縷。白皙的手臂撐在池邊的玉石上,頭也靠在上麵注視著眼前人。
她的黑發濕漉漉的服貼在她光滑裸露的背上,漆黑如墨的眼睛全身心的映照著萬物。她純淨幹淨的像是剛出世的嬰兒,從未感受過愛恨情仇與惡意。
細辛看著她眼中的自己,虔誠的信徒。
“夜合。”他坐在池邊一手撫摸著她的發梢,露出溫和的笑容回答道。
“那,你是誰?”夜合歪頭,她好奇地詢問。
“我是你的兄弟,是你的屬下,是你的眼耳,是你的夫君。”
細辛給夜合講了故事,一個他從前幻想過會發生但卻被意外打斷的故事。
“我一定很喜歡你。”夜合埋在細辛懷中,試圖伸手抹去細辛眼角的淚水。
她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推開細辛的擁抱藏進轉生池中,調皮地潑了對方一臉頰的水。很是開心道:“那你可不要辜負我。”
細辛嚴峻的臉上方露出笑意,陪她痛快玩了許久才離開。
那扇厚重的石門即將關上時,夜合忽然出聲詢問道:“可以有其他人來陪我嗎?”偌大的室內,隻有她一人,並無任何其他生靈的氣息。
細辛仍是淺笑的模樣,語氣溫柔卻是不容置疑,“等你傷好後。”
門終究關上了。
夜合獨自被留在其中,她抱緊雙臂總覺得絲絲不安。
他真的是自己的夫君嗎,為何自己沒有絲毫愛意與悸動…
…
“我說,你究竟把夜合弄到哪裏去了啊?”桃安拍著桌子不依不饒糾纏道,“按理說她的傷早就該好了,結果到現在也不見人影。”
“你有完沒完?”細辛頓住腳步,他每天忙著處理十萬大山的事,還要麵對桃安的刁難。
“我,我沒完啊!”桃安提著羅裙跟在快速離開的細辛身後,就像一隻吵鬧不休的小鳥一般,“你是不是把她關起來了,你快把她放出來,我找人湊牌搭子呢!”
“滾。”細辛神色平淡,麵無表情吐出這個字。
“我可是你的頂頭上司好嗎,你對我放尊重點呀!人家唐鬆草也在等她,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這個醜妖怪有什麼資格反對。”桃安開始抱怨了。
“十萬大山早就與你解除了約定,現在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還有唐鬆草已經在玄道門立下誓言終生不娶,夜合早就與他無關了。”細辛抿唇閉上眼,睜開後對著趕來的張塵鏡示意道,“把她帶走讓她不要來此,東西按約定的多給你加一成。”
張塵鏡二話沒說立馬帶桃安走了,誰樂意看自己妻子天天纏著其他男子啊!而桃安被他強製帶走時,兩手在空中撲騰著不甘心大叫道,“你這個奸詐小人,我一定會把夜合救出來的!”
聲音漸漸消散。
發絲從肩膀垂下掩蓋住了細辛的神色,無人能看見他那雙濃重如墨的眼中,遍布瘋狂與偏執。許久他才再次邁動腳步,嘴角笑容的弧度未變,整個人卻顯得更加冷清不近人情。
夜合看見這樣的他時,也不由害怕。她猶豫著想要後退,不敢靠近那人。
可最終她還是遊了過去,因為空曠的房間隻有自己一人,除了細辛她再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接觸交往。而她生性喜樂,感到孤獨之餘不免更想要靠近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