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段(1 / 2)

戲的人隻有我一個,驀然回首往事,已恍如隔世。

順治十七年十二月十三,冬至剛過就下了一場雪,天陰沉沉的。我獨自一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著那桌子上晶瑩的雪,純淨潔白,又回想起在現代時與同學堆雪人的場景來。從袖筒裏伸出手,堆了三個小小的雪人,相互依偎著,兩個比較大的和中間一個小的。看著那三個雪人,心裏泛起一種叫做家的味道,溫暖甜蜜,隻是那到底隻是我的一個幻想,它們會隨時間慢慢蒸發的一點不剩。

紫蠶丹通過常喜下到順治平時的飲食裏。而丹藥的藥效卻並不同婉兒的所表現出來的症狀一樣,順治是過了兩個月後才有了動靜的,全身出症,與天花的症狀一模一樣。

直到三個月前,我才知道原來常喜一直是宴月的人,難怪那次裝瘋常喜會幫我說話。對於宴月的手段,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努力的回想清朝的曆史,終於在搞清順治和乾隆的關係後,猛然想起中間還夾了兩個皇帝的,一個叫康熙,一個叫雍正。康熙的名字不正是玄燁麼?我悄悄的告訴宴月,她的兒子將來會坐擁天下,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驚訝,隻是帶著堅定和從容的微笑,默默的看著我。

太後給順治納了幾個妃子,想借著這個事兒衝衝喜,但是迷信之事終究不可信,順治的情況隻是每況愈下,我知道,他的生命即將走向盡頭,而我同他一樣,本身的毒再加上紫蠶丹的毒,將我的身體折騰的日漸孱弱,若是睡下必會睡很久,若不是一個年老的太監告知我時日,怕是早已分不清今昔是何年了吧。

歎口氣,慢慢的起身。也許是起的急了,便覺得雙腿軟弱無力,又也許是很冷的緣故,不停的發抖。

又快過年了,再過十幾天就是除夕夜,我很想出去看看外麵到底變成了什麼光景。聽說一個新晉的嬪很是受寵,終日為順治侍奉湯藥,從不離開乾清宮半步。我想看看那個女人到底長什麼模樣,能夠然順治如此離不開。

微倚著門,聽那個叫老範的老太監在外麵同另一個老太監閑聊:“皇上這些天越發不好了,哎,這個年啊甭想過好了。”

“你瞎說什麼呀,還嫌分到這兒來伺候這不得寵的主子不夠苦麼?被人聽見小心你老小子的腦袋!”另一個太監說,他攏了攏棉衣的領子,搓著手說:“今兒晚上去賭兩把麼?”

“哎呦喂,錢都沒兩個,還學人家賭錢?”老範冷哼了一聲,譏諷道。另一個太監也不惱,湊近了老範對他說:“去那裏麵拿兩件東西換些錢就是了,反正這兒的主子也派不上用場。”說完還用嘴朝這兒努了努,臉上帶著笑,卻在看見我時一下子斂了去,又縮著脖子不說話了。

他們不怕我,這我老早就知道。這重華宮裏稍微值點錢的東西都被他們給偷拿出去賣了錢,反正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些,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做了也不會有人追究。如今我這樣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了,隻要他們不過分苛刻我,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這個年過的很是平淡,基本上和往常的日子一樣,從老範那兒聽說順治已經纏綿病榻許久,太醫已開不出什麼有效的藥方來,太後日日誦經祈禱,經常於佛堂不出。初三那日,忽然解了我的冷宮禁令,又讓我重新回到了延禧宮。

重新回來延禧宮,已物是人非了。萬千的感慨都鬱積於胸最後隻得一聲長長的歎息。我歪在軟榻上,望著窗外樹上堆積的雪,感受著右眼皮跳的厲害,剛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卻聽見外麵通傳說憨璞聰求見,我有氣無力的答了一聲,隨後慢慢起身端坐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