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難為他一個皇帝,為了她連老媽子的事情都做。這樣的男人,她有多幸運,才能在一次次的錯過之後還能擁有。
子書隱注視著她的眼睛,“你的眼睛好了,真好。”
今夜的月色很好,溯衣一抬頭,就能清楚地看見他滿臉的溫柔,那張英俊的臉上添了些歲月的痕跡,可是還是那樣的好看,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龐,順著輪廓描畫,自己曾想象過無數次這張臉會變成什麼樣,現在看起來,與十四年前還是沒什麼差別,剛毅堅定。
她此刻滿心的柔情,“隱,能再看到你的模樣,真好。”
子書隱一怔,眼睛陡然明亮起來,點點笑意從嘴角一直漫開來,“要是每天都能聽你說這樣好聽的話,該有多好。”
溯衣的臉在月光下染了一層胭色,突然想起什麼,胸口一陣激蕩,“隱,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話?”
子書隱看著她嫣紅的臉,已然有些情動,拉著她的手要回房,回過頭來隨口問,“什麼話?”
被他握在手心裏的手突然反手握緊了他的,身後的聲音在寂靜的冬夜裏清楚無比的傳進了他的耳朵裏,“我愛你。”
子書隱的身子僵在原地,驚嚇般的轉過身來,她正望著他,目光堅定,卻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情意,再也克製不住地低頭銜住了那兩片薄唇,炙熱的唇瓣廝磨著,舌尖糾纏起舞,心底裏洶湧澎湃的情意淹沒了兩個人,怎麼也不夠……
月未晞端著剛熬好的安胎藥回房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隻覺得老臉發燙,趕忙側身閃在一方假山後,幸得很快外麵匆忙的腳步聲便漸漸遠去。
他站在假山後出了一會神,月亮隱到了雲層後麵很快又露了出來,他望見不遠處房間裏的微光,笑了笑,端緊手中的藥向著光亮走了過去。
月熠然和秦若初
自從雲國與天保國簽訂烏翰之盟之後,吳中因其富庶而成為天下富貴之人爭相置地購房之所,一時間吳中土地房屋價格暴漲,非名門望族與家財萬貫者不能得一,此地也聚集了許多身份不明的富貴之士,他們往往不喜與人交往,然觀其所購田產房屋,皆是有價無市的所在,府中隱約可窺奴仆不計其數,然主人卻往往無法得見,因此才更令人好奇。
吳中郡郊的小南山主則是這群富貴之士中尤甚,先不說這小南山上的夏園乃是吳中有名的避暑山莊,乃是前朝分封在此地的吳中王修建的,更因其兼有山下所屬的千畝良頃。敗落後的吳中王後人欲市許久,卻因其價高驚人而無人問津。三年前突然有人買了去,便是如今的主人,然三年來卻從未有人見過主人的真麵目,有人說是朝中某位退養的高官,有人說是一位年邁的婦人,有人說是一位俊逸的白衣公子……然卻都隻是傳說而已。
此時,夏園的山後涼亭裏,一位青衫的公子正在獨坐撫琴,琴音清越婉轉,霎時美妙,細細聽來卻似乎寧靜不足,焦躁有餘。果真那青衫公子撫了一陣,便不耐的棄琴而起,迎風立於欄邊向山下眺望,麵色有些沉鬱,卻因其俊美而多了幾分沉穩的味道。
沒站多久,當山道上突然出現了一位運功疾行的白衣少年時,男子的麵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幾乎立刻吩咐道,“去,給我把莊門關起來,不準他進來。”
仆從領命而去,青衫男子也返身回來坐下,喝了口茶便靜坐不語,麵色看不出喜怒。
不一會兒,下麵傳來一陣吵鬧聲,夾雜著喊聲,“……哥,哥,然兒哪裏做的不對,哥哥打我罵我就是了,不能不讓我回家啊。月爹爹與孔姨去遊山玩水去了……娘親和爹爹又隻顧著婉兒那個小丫頭片子,我如今一個去處都沒有,你答應了娘親和爹爹要好好照顧我的,如今這是做什麼?要是娘親知道了,知道我連一個去處都沒有,落魄到要露宿街頭,又該要傷心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