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誌遠向穀神解釋道:“師公,這幫人是上海青幫的打手,他們從上海一直追到這裏來,無非是想殺我滅口。這件事跟我們茅山派沒有關係,您和師父帶著茅山弟子回殿去吧。”
穀神聞言在吳誌遠頭上敲了一下,怒道:“笑話,你是我茅山派弟子,這幫歹徒又是在我們茅山道院行凶,怎麼能跟我們茅山派沒有關係?今天這件事我管定了!”
吳誌遠知道穀神的脾氣,他雖然玩世不恭,但做起事來一向認真,他決定了的事別人很難改變,隻好不再勸阻。
吳誌遠上前幾步,掃視麵前眾青幫弟子,高聲道:“我就是吳誌遠,我就站在這裏!杜月笙,你想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現在就可以現身了!”
話音一落,人群後麵響起一陣狂笑聲。
眾青幫弟子聞聲紛紛閃向兩側,讓開一條通道。
一個上身穿錦藍短衫、下身著黑色長褲、頭頂黑色氈帽、腰間別著一把駁殼槍的人從後麵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將頭上的氈帽摘了下來,走到人群前站定,微微一笑道:“吳兄弟,別來無恙吧!”
吳誌遠定睛一看,原來是杜月笙的手下顧嘉榮。
吳誌遠曾與此人打過幾次交道,對他並不算熟稔,但卻了解此人表裏不一,用“陽奉陰違”來形容他最為恰當不過。
吳誌遠勉強一笑道:“顧大哥,別來無恙,月笙他也睡得安穩吧?”說著,吳誌遠向顧嘉榮身後看了幾眼,並未發現杜月笙的身影。
顧嘉榮從腰間拔出駁殼槍,挑著氈帽不停的轉動,漫不經心的笑道:“你放心,杜先生每晚都睡得很安穩。不過,假如沒有你吳兄弟,我想杜先生會睡得更加安穩。”
吳誌遠冷笑一聲道:“你帶著這麼多青幫弟子,從上海一路追到茅山,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顧嘉榮沒有看吳誌遠,依然在玩弄著手裏的駁殼槍和氈帽,他“嗤”的一聲笑出聲來,故作驚愕道:“從上海追到茅山?不不不,確切的說,是從青島到上海,又從上海到了你們茅山。”
“從青島到上海?”吳誌遠不明白顧嘉榮的意思。
顧嘉榮看了看站在吳誌遠身後的盛晚香,笑道:“你忘了嗎?這位盛記木行的盛大小姐是怎麼出現在上海的?那天吳兄弟趕到青島,向我打聽當日從城南碼頭出發的貨船……難道你都忘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吳誌遠和盛晚香同時反應過來。
盛晚香怒問:“原來當日挾持我進了貨船,然後把我運到上海的人是你!”
“對,是我。”顧嘉榮笑道,“我挾持你隻不過是要引吳兄弟到上海,上海是我們的地頭,我要做什麼都放得開手腳。”
吳誌遠強壓心中的怒火,問道:“可是那時候我還沒有見過月笙,也沒有阻撓過他的大煙生意,你為什麼要加害於我?”
顧嘉榮收斂笑容,冷哼一聲道:“不錯,那時候你的確還沒有阻撓過杜先生,但是你卻屢次破壞我們的好事!燒煙館,劫煙土,害得我們損失不少,看到你對吸大煙那樣排斥,我就猜到將來你見到杜先生,一定會橫加阻攔。所以,為了把煙土生意做大,就必須要先除掉你這個絆腳石!”
吳誌遠怒問:“這麼說,那晚襲擊獨秀夜總會,將獨秀夜總會夷為平地的幕後主使就是你們青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