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菜單小聲問,這些都是做殯葬的?
喬老四說,少說話,別抬頭,盡量別讓人注意你。
他這麼一說,我趕緊拿菜單擋住臉,本來沒什麼,他這一句話整得我這小心髒七上八下的。
點了菜吃飽喝足後往外走,經過一桌客人的時候,我看他們很眼熟,最後想起,在學校旁邊的東北一家人見過他們,真巧,今天怎麼又在這裏看見他們了?
我一邊走一邊問喬老四,大哥,你看他們眼熟不?
喬老四顯然也才注意到,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情,不過很快恢複淡定,催促我快走。
顯然,這幾個人的出現,讓喬老四也頗感意外。
我們上了省道,一路無語,又開了十來分鍾,總算在一座山腳下停穩了車。
喬老四說,得辛苦辛苦,蹚水過去。
我問他為啥要蹚水,他說這是進村必經之地,不蹚水咋走?
我問他為啥不修橋修路啥的?
他說他也不清楚,村裏從來不修橋修路。
我四下望了望,前邊是一片河溝,目測這河溝至少有十米左右的長度,河的對岸,隱隱約約能看見依稀的房子。
我心想,我們村就夠窮的了,但至少還有路可走,喬老四的村子根本就沒路,甚至都要淌著河水走,這也就是夏天,要是冬天不小心掉進了冰窟窿,這危險細數太大了。
喬老四說這條河溝不深,剛好沒過膝蓋,慢慢走就是了。
卷好褲腿就下了河,一股冰冷的河水刺遍全身,怎麼這麼冷?
好不容易上岸了,我剛要抱怨,隻見前麵沒幾米處,又出現了一條河溝。
我剛要把腳伸進去蹚水,喬大夫把我攔住,他說這水可不能趟,至少兩米多深。
我一臉的無奈,你們村的人進進出出的不會每天都遊泳吧。
他們倆都沒說話,從身上拿出一個“竄天猴”,點然後“咻”的一聲,竄天後衝向天空,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緊接著,不遠處也同樣有一個亮點在夜空中劃過。
我心想,肯定是有人過來接應了,尼瑪,這回趟家就像特務接頭似的,咋搞得這麼複雜?
果然,一條小木船劃了過來,一個滿頭銀發的老爺子慢悠悠地劃著一條小船過來了。
老爺子麵無表情,把漿往岸邊一戳,也不說話,就等著我們上船。
喬老四先上的船,和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喬大夫隨後也跟著上了船,也打了聲招呼。
輪到我上船了,喬老四也沒介紹,我不知該怎麼稱呼他,就叫了聲爺爺好。
誰知還沒等我踏上船,老爺子就把我攔住了,他伸出手做出阻止我上船的動作,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堆紙錢,點著後全都扔上岸,
之後他朝著岸邊鞠了一躬,轉過身,一前一後點起兩盞白色的紙燈,掛在船艙上,這才衝我招了招手。
我也沒空多想,趕緊就上了船,老爺子拿出一塊布,在我胸口、腦門和肩膀出彈了彈,輕輕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坐好。
我一度以為老爺子是個啞巴,就當我欣賞這裏風景的時候,老爺子突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