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要他活過來！”
她手裏的劍刃抵在秦練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你可以選擇拒絕，如今的我的確拿你沒有辦法，那你就得親眼看著你的母親死在我的手裏！”
赫子辰心頭一顫，卻還是強作鎮靜道：“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為了一個幾次三番想置我於死地的母親而犧牲自己的性命？”
“不憑什麼，不過是賭一把罷了，就算賭輸了對我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雲雎卻不怎麼在意，甚至頗有談興地起了個話頭，“對了，你知道她為什麼會來找我嗎？”
赫子辰道：“為什麼？”
“她來告訴我，說她不想把你的魂魄逼出體外了，她說既然真正的孩子已經回不來了，那就讓你繼續呆著吧。”雲雎望著赫子辰，像是想看他聽到這話會是什麼表情，“很感人，不是嗎？”
赫子辰心頭一震，下意識想去看秦練是什麼表情，卻見其閉了雙眼，麵如死灰。
他忍不住渾身輕微發顫，啞聲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獻出靈魂？”
“不，是想看你會有多掙紮，多痛苦。”雲雎另一隻手拈著那朵花，神情頗為溫柔，“你算計了我，索性讓我也戲耍你一回，畢竟我也真的很是好奇，對於你這個母親，你究竟是愛是恨，是會舍身救她，還是眼睜睜看著她死？無論怎麼選擇都很有趣，不是嗎？”
“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赫子辰咬牙切齒地說了這句話後，便是沉默，過了好一會兒終於不甘地垂下頭，片刻後又抬起，苦笑道，“是，我上當了。”
“隻要你放了她，我……”
“子辰！”聖淩心頭一緊，連忙打斷他的話，頗為驚懼地看向他，“不準，我不準！”
“聖淩，我……”
赫子辰轉頭遺憾地看向聖淩，抱歉地笑了笑，正想說點什麼卻被一聲“呀！”打斷了，他轉頭望去，隻見秦練倒下，頸間一道深深的血痕。
“母後！！！”
赫子辰衝了過去。
雲雎往後退了好幾步，訝異道：“我沒動手啊，是她自己撞上來的……唉，是我大意了。”
“母後，母後——”
赫子辰接住秦練的身體，一聲聲地呼喚。秦練嘴角輕輕蠕動了下，卻發不出聲來，她無力地抬起手，伸到頭頂取了一樣東西，緩緩遞到赫子辰眼前，赫子辰甫一接過，秦練的手便垂下，瞬間沒了聲息。
赫子辰咬著唇，淚水無聲地淌下，透過朦朦的淚光看向手心秦練方才遞給他的東西，那是他幼時自己動手做了送給她的木簪，做工很粗糙，一點也不好看。
將手中木簪收進懷裏，赫子辰站起身來，雙目赤紅地望著雲雎，他現在急需要發泄，大步朝她逼去，聖淩適時在雲雎身上施了個定身術，不給她再次逃走的機會。
“等、等等……”
話還沒說完，赫子辰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魔軀與紫宸之氣一接觸迅速冒起黑色的魔氣。雲雎的麵色以可見的速度變化著，周身的魔氣開始往外逸散，身形頓時如花一般枯萎……在赫子辰鬆手時，雲雎無力地癱倒在地，身體的一半已經化作魔氣，並且不斷地飄散。
一隻剔透的琉璃瓶不知從她身上什麼地方掉落下來，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碎作無數片。
“不——”雲雎突然大喊了一聲，目眥欲裂，似乎這隻瓶子比她自己還要重要。
一縷白色輕煙從碎片間升起，最終在空中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形，一身白衣，風儀絕世。
“師尊？！”聖淩不禁叫了出來。
人影逐漸清晰，卻似水麵上的倒影，伴隨著漣漪輕晃，。
“聖淩，”白鳳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地看著聖淩，又看向赫子辰，“小公子。”
“白鳳叔叔……”赫子辰仰頭看他，喃喃道。
白鳳微笑著點了點頭，目光通透淡然，仿佛看透了一切，“你們兩個，要彼此信任，相互扶持，好好地走下去啊……”
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最終隨著越來越淡的身形消失了，赫子辰和白鳳對望一眼，又一齊望向白鳳消失的地方。
“他竟看都不看我一眼，他竟……”雲雎的的身體已經消散了大半，但她卻毫不在意，癡癡地笑著，仿佛迷惑不解，又似乎恍然大悟。
“白鳳，白鳳，即使長得再像，他終究不是我的小鳳凰啊……”雲雎最後一句話便是這樣的，說完便似解脫了一般，露出個釋然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
赫子辰將秦練的遺體焚燒了，將骨灰帶在身邊，然後和聖淩用了很長時間在那落迦城布了陣法，使得那落迦城的臣民永世不得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