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他這一個星期裏曾夢到過無數遍,卻沒有一次如這般清晰。還沒來得及起身看看,天堂鳥的氣息先將他包裹起來,接著便是殿下溫暖有力的胳膊,穿過他腋下,將他整個人都抱起來。
忽然落進寬闊的胸膛的伊凡,眨眨眼,整個人都還有些懵。
“唔……殿下?”
凱裏手指捏捏少年肉嘟嘟的臉頰,最後親昵得在他唇瓣上輕輕一吻。
溫熱的嘴唇,蹭在小少年瑩潤的唇瓣,最後才淺淺得咬了一下,說:“父親被你氣到了。你一聲不吭得跑了,他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說著,捏捏少年的鼻尖,“想去救我就直接找父親幫忙,自己跑什麼,嗯?小作精。”
伊凡被這久違的親昵迷得整個身子都是軟的,趴在自家殿下胸口,鼻尖埋進他後頸的腺體,小聲控訴:“可是,弗恩說陛下要拿掉我的寶寶。他好壞啊,您還活著呢,他就要拿掉我的寶寶……我怕他不會讓我去見您。”
一邊說著,還一邊在男人後頸上像隻小貓一樣蹭。
凱裏好笑得把他從自己頸窩裏刨出來,拍拍他的屁股:“想什麼呢?父親那是怕我死了,你沒有信息素的安撫根本熬不動十個月。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允許你為了寶寶這樣折磨你自己。”
金發的小少年一愣,張張嘴,過了好久才一口咬在男人嘴唇上,“我不許你這樣說,你不會死的!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
凱裏驟然被小尖牙咬到,神色一愣。
小家夥這次用力不小,他舌尖舔了一下被咬的地方,鐵鏽的味道就從舌尖的味蕾傳了過來:顯然是給他咬破了。
他眉梢一挑:“伊四歲,學會咬人是吧?以後別叫伊四歲了,你叫伊小狗吧。”
誰知,小家夥做了壞事自己還氣鼓鼓的,撇了毛茸茸的腦袋不看他。
“誰讓你亂說話!”說話時,帶著隱隱的鼻音。
凱裏知道自己說錯話,忙抱著人認錯:“好好,是我不好……嚇到你了,寶貝對不起。”
懷裏的少年這才從鼻尖裏擠出一聲輕輕的哼聲,嘟著小嘴兒說:“原諒你。”
凱裏笑著把他抱到床邊,半跪著為他穿好毛茸茸的拖鞋,牽起他的手走到窗邊半人高的畫架前。
那張兩人接吻的圖還大喇喇得擺在那裏,經過自然風幹之後,變得越發具有真實感。
而畫作的主人,臉頰紅成了小番茄。
“弗恩說,有人想我想得都哭了,還自己躲在臥室裏畫luo體。”凱裏輕輕說著,轉頭看向羞赧的少年,“所以我把這裏的每一張圖都看過了。”
“啊!”金發的小少年發出一聲羞惱的叫,轉頭拿了白布把整個畫架罩住,然後……說:“畫,畫luo體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們之前都畫的!米開朗基羅先生還把整個西斯廷禮拜堂的天頂神話,全都化成了裸的!”
也是理直氣壯。
隻是,才講完就被他家殿下按著,倒在了地上。
房間裏響起一人故作生氣的聲音:“之前經常畫是吧,伊四歲?不如和我說說,畫了幾個男的,幾個女的?”
還有一人在嘴硬:“好幾百個……”
最後又化成了求饒:“嗚嗚嗚……我錯了,殿下……我以後都不畫了,嗚嗚嗚……殿下!”
然後,是一聲溫柔的輕笑。
“寶貝,戒指早就定好了,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啊?我給你一場世紀婚禮。”
陽光忽然就變得柔和了。
外麵的銀杏葉,在一月的風裏又落了一層,而日香桂則綻放起嫩黃的小花。
在遙遠的地方,不知是誰在放著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