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後交給妾身時,是沒有束口的荷包,妾身當時稱讚皇後的手藝甚佳,並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並當著皇後的麵,把口束上的。”
陳媛的語音聽著雖是鎮定自若,然,卻隱隱透著些許什麼。
恰在此時,突然,李公公的聲音傳來:
“皇上,太後,醉妃近身宮女碧落求見。”
“哦?何事要求見哀家和皇上呢?”
“碧落隻說有要事必須麵奏太後和皇上,請太後和皇上做主。”
軒轅聿眉心一皺,太後卻已道:
“傳她進來罷。”
殿外,響起細碎的腳步聲,碧落的足尖猶帶著水印,姍姍進得殿來,跪伏行禮之後,得太後允淮,方帶著懦委,小心翼翼地請安: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奴婢參見太後,太後長樂無極。”
“說吧,你知道些什麼。”
“奴婢——奴婢懷疑,醉妃娘娘差點小產,和皇後娘娘繡的荷包有關係。”
碧落懼畏地看了一眼陳錦,實則她的目光卻是越過陳錦,瞧了一眼陳媛,複輕聲道:
“奴婢記得那日,皇後娘娘將繡好的荷包拿來托王妃轉贈予醉妃娘娘,王妃吩咐奴婢去奉熱茶來,但,奴嬸手拙,皇後娘娘接茶時並沒有接穩,奴婢就撤了手,於是,整杯茶打翻,濡濕了皇後娘娘的衣襟,天又冷,鸞鳳宮去取衣裙回來,恐伯也是不便的。而這樣濕著衣,王妃惟恐會損及皇後娘娘的鳳體,因此,王妃特意去取了自己新裁的衣服予皇後,可,就在王妃去取衣時——”
“既然說了,就不要0吞吞吐吐,怎麼了?”
“奴婢自知闖了禍,當時被王妃摒退至殿外伺候,屋內隻剩皇後娘娘一人。王妃去取衣時,奴婢不小心瞧到,皇後娘娘,換了一個荷包在桌上。”
“換了一個荷包?你可看得清楚?”
“回太後的話,奴婢應該不曾看錯,確是皇後娘娘從衣袖裏又拿出一個荷包,換了上去。”
“既然當時看到,為何當時不告訴你家主子呢?”
“回太後的話,奴婢不敢說,並且奴婢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荷包裏會有什麼乾坤,隻是,今晚聽到醉妃差點小產,回想起幾日前的情景,方揣測,這荷包是有問題的。”
“皇後,若這奴才所言屬實,皇後的所為,倒讓哀家真真刮目相看了。”太後看似淡淡說出這一語,話語裏,卻透著一語雙關的蘊意。
皇後的臉,在此時,不知是因憤憤,抑或是心情難以平靜,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不顧禮數,隻徑直問了碧落一句:
“本宮問你,若本宮替換了荷包,難道,圖案就繡得一點差異都沒有麼?”
碧落低聲,道:
“這圖樣本是王妃所給,皇後若繡得有差異,自然,王妃是會瞧出的,所以,皇後再怎樣,都不會讓圖樣有所差異的。”
皇後不再問碧落,轉望向太後,一字一句地道:
“臣妾想問太後,當日賜給臣妾有絲線多少?”
“一盒絲線,至多三十二支。”
“那再請問太後,其中碧銀絲線又有幾支呢?”
“碧銀絲線的色澤是其他絲線所無法比擬的,因其用料最是珍貴,製作又十分不易,十年方能調染出不超過五支絲線,哀家賞你的,至多隻有一支。”太後頓了一頓,複加了一句,“即便闔國,這種絲線,也惟有哀家這,尚有一支,再不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