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粗使婢女放上火盆,她掩上殿門,退了出去。
殿外殘月如鉤,一如她的心境,原來,少了他,便殘缺不全了。
愛上一個男子,注定是女人最大的劫數。
隻有不愛,才不會受傷。
她仰起臉,望著那輪殘月,輝映出過往和他的點滴。
夕顏俯下`身子,她的手抓緊著榻上的褥子,卻絲毫不能環節身上的寒冷。
好像,她整個人快變成冰一樣,牙齒不停地打這種戰,全身,都漸漸不再受她的控製。
她不知道死的滋味,但,她想,或許,現在的滋味,不必死好得了多少。
是的,死,至少一了百了。
那絕不是單單的寒冷所能詮釋的感覺,是每一次的呼吸,都會被凍結到宛如尖刀,割進心裏的滋味。
她的身子蜷縮成一團,然,這樣,不過是徒勞的。
驀地,有一床稍厚的棉被裹住她的身體,接著,他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別咬到舌根。”
是的,牙齒這麼打戰,萬一咬到舌根,那真的就是自盡了。
習武者,牙齒再怎樣打戰,都能控製住,避開舌根的要穴,而她,不懂任何武藝,所以,她隻能用力咬住褥子,去控製咬到舌根,可,很快,褥子就被她咬得對穿。
或許,下一個瞬間,她就或咬到舌根。
原來,他的意誌力始終還是薄弱的。
她開始去尋找下一個可以咬的東西,而他的手,終於從後麵緊緊擁住她的身子,即便隔著不算薄的棉被,她能覺到他的溫暖,一層一層的傳遞給她。
可不夠啊,她需要更多的溫暖,她需要。
然,她怎能要他的溫暖呢?
“別動——”他的聲音低低的,在她耳邊響起。
就這兩個字,突然,讓她有熟悉的感覺。
是這兩個字熟悉,還是他的聲音熟悉呢?
這份熟悉,讓她的身體突然放棄了拒絕。
好像,抱著他的,是那一人。
隻是,那一人。
眼睛被冰霜凍得僵麻地睜不開,她摸索著被上的棉被,然後,把它拉下,突然,她咬到了很軟的東西,不象褥子那般讓她隻咬得要吃發冷。
很軟,還很溫暖。
這些溫暖順著她的齒間,慢慢地溢進去,溢進去。
她的齒顫,稍稍好了許多,她想睜開眼睛,看看那東西,可,眼簾真的好難掙開。
身上的冷,和著現在唇齒的溫暖,她的第一次毒發,終於,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熬了過去……
耳邊,傳來清脆悅耳的鳥叫聲時,她才緩緩醒來。
身上的冷意早被驅散,她躺在溫暖的被子裏,捂出了一身幹燥的汗意。
她瞧了一下,原來,昨晚擁住她的棉被,不知何時,換成了薄毯,倘若還是錦被,估計配上現在殿內的溫度,那就不僅僅是出汗這般簡單了。
殿內,似乎隻有他一人,她挪了一下`身子,想要坐起來。卻發現酸疼得緊。
不過,終於,她熬過來了,不是嗎?
昨晚依稀的印象裏,似乎,風長老一直抱著她,哪怕隔著一層被子,那份感覺是清晰的。
而彼時的她呢?
她不願繼續回想,她承認,那一瞬間,她是懦軟的。
這份懦軟,真的僅僅因為毒發的寒冷,還是,她把他當成了誰呢?
不,不能再想!
環顧了一下四周,映入眼簾的,卻是蹦跳而至的阿蘭。
阿蘭烏黑的眼珠子蘊著濃濃的笑意,道:
“族長你醒了?”
“恩,昨晚——”夕顏猶豫一下,阿蘭卻已接口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