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2 / 3)

“嗯,充儀小心著身子。”

夕顏借著這一語,並不再理西藺姝,方欲往席間去,突然,那貓的喉間發出嘶嘶之聲,說時遲,那時快,徑直往應充儀撲過去。

夕顏下意識伸手去擋那隻貓,旦覺到手臂一陣鑽心疼痛,那貓的利爪深深刺進她的手腕,頓時血流如注,她絲毫沒有顧及這些,幾乎是驚喚出一聲:

“快,保護充儀娘娘!”

但,應充儀卻在此時,驟然地跌倒在地,她跌得那麼重,表情甚至痛苦到仿佛要死去一樣。

這是夕顏第一次看到這樣痛苦的神情。

她忘記自己手臂的流血,因為,她發現了一件令她更緊張的事。

第三章 步驚心(02)

一縷腥紅的,不,是腥紅到發黑的血從應充儀秋綠色的裙裾下淌出,蜿蜒地淌出,仿佛一條蛇。

夕顏不禁向後退了一步,聽到有人高呼‘皇上駕到’,她後退的身子,不慎碰到一個人,確切的說,是靠進一個人的懷裏。

那個懷抱,並不溫暖,有她熟悉的冰冷。

她的腳步一頓,西藺姝的聲音在旁響起,帶著慌張,仿佛,還有一種不安在內:

“皇上,嬪妾的貓不知為何一看到醉妃娘娘就失了態,然後,被醉妃娘娘一擋,不知怎地,應充儀就跌了下去。”

夕顏眉心一顰,適才,宮人離得雖近,但離應充儀最近的確是她,若說那貓之前被她所傷,那麼現在,恰映證了貓見了她才發狠地撲過來,未曾想,驚了應充儀。

西藺姝,她步步相逼,又是何苦呢?

也罷,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再怎樣,除了麵對,再沒有其他法子。

隻是,她該怎樣解釋呢?

她是可以解釋,然,解釋的結果,或許,賠上的,是姝美人的一切。

這,與她對他的初衷是相違的。

若不解釋,她今日的犧牲,正是犧牲在,她所承諾要庇護的人反咬一口中!

她聽到太後緊張傳太醫的聲音,還有一眾嬪妃或看好戲,或竊竊私語的神情。

而她,孑然地站在她們中間,一點依靠都沒有。

後麵的那個懷抱,她從來是不指望能倚靠的。

是的,從父親去後,她再無人可倚靠。

再難,再苦,都是一個人麵對,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更逞論倚靠呢?

恰此時,她微涼的肩卻被人擁住,他的語聲從她耳後傳來,竟有著絲絲暖意:

“太醫何在?!”

四個字,簡單明了。

他,是在乎他的子嗣的,而她,是他眼中的罪魁禍首。

可,為什麼,他擁住她的手,並不那麼讓她覺到疼痛呢?

她低首,發現,自己手臂上的血不知何時竟流得那麼多,原來,是手臂失血到麻木了吧。

眩暈不期而至,她禁不住一陣反胃,略俯身子,幹嘔起來。

她暈血,一直都是。

應充儀裙下的血,和著她手臂的血,讓她本來緊繃到失去意識的神經終於被侵襲得崩斷。

他擁住她,她其實根本嘔不出什麼,隻是,突然無力罷了。

再無力,還是要麵對,她愴然地轉身,凝向他冰冷無波的雙眸,聲音很低,僅他和她可聽見:

“此事與王府無關。臣妾求皇上,賜臣妾——”

她僅能這麼求了,履行最初和他的約定,繼續庇護那根本不值得庇護的人,然後,求得一個身後名,全了王府的一切。

這,一直是她所要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