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裏還握著那耳墜,隨著身子躺到綿軟的褥上,那耳墜就從她的手心裏滑落,沒有一絲聲響地落在彼處。
他驟然收手,鬆開她,徑直睡到了裏側。
他和她之間,隔了當中那一塊白色的綢帕,終是誰都不會逾越一步。
她的心,跳得並不平靜,臉卻沒有暈紅,她也側了身子,朝向垂落的帳幔那側睡去。
隔著層層的帳幔,外麵是兀自搖曳的燭火,她的身後幽幽的龍涎香傳來,神思恍惚間,她本想撐著不睡的眼簾重重地壓了下來,壓下來的刹那,她下意識地朝榻外靠了一靠。
除了雨聲,殿內很安靜,除了更漏之聲,一下一下,瞧在尚未入睡人的心底。
軒轅聿稍側了身,就著光影,望向夕顏,她雪色的薄紗籠住瑩白的胴 體,在燭光下,折出一種晶瑩的光澤,讓他有片刻,移不開目光。
三月的天,殿內,是不冷的,然,若這麼睡,終究是會著涼,他拿起一方錦被,蓋到她的身上,這一蓋,她卻下意識地往外避了一避,一避間,她的身子徑直地就從床沿邊滾了下去。
他一驚,忙伸手攬住她。
作者題外話:有兩位讀者大大推薦給雪兩首歌,這幾日一直在聽,一並推薦給大家:《幽幽海穀情》純音樂。還有一首是《夕顏一夜花》,這首我不知道原唱是誰,找了幾首,都是翻唱,大家一起找找看,比較最好的版本出來吧。也歡迎繼續向雪推薦歌曲,我喜歡這類歌。:-)
第五章 血宮砂(04)
這一攬,她乖巧地倚進他的懷裏,沒有一絲的推拒。
記得,每每在人前,因為敷衍的必要,他牽住她的手,她總是不露痕跡,卻實是費了心思從他手裏掙脫出去。
後宮,沒有一名嬪妃會拒絕他的聖恩。
惟獨她。
起初,他曾以為不過是她的欲拒還迎,以此來做為吸引他的手段。但,她卻在此時自請去暮方庵祈福。
這祈福,說是說三年,可,沒有上諭的召回,一輩子也就在那了。
所以,若她是聰明的,絕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欲拒還迎。
或許,就在那時,他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她要的,隻是王府的安寧。
隻是,這種犧牲,旦凡入了宮的女子,再怎樣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一損,通常都是不會做的。
惟有她。
他擁著她,竟忘記了鬆開。
現在的她,該是睡熟了。蝶翼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臉上投下些許的陰影,被他擁著,卻顰了一下眉。
難道,她連睡夢裏,都抗拒他嗎?
下意識地低首,恰是一隻耳墜咯到了她的腰際。他將那耳墜拿起,甫一拿,便發覺耳墜上另有乾坤,他仔細瞧了一眼,原來之前那股若隱若現的麝香味是從這耳環上來。
他的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哂笑,這宮裏,能懷得他的龍嗣,是所有嬪妃最大的心願。
但,竟然有人是不願意的。
這,是否可以看做她的另一種特殊呢?
還是,她早就瞧破了,懷得龍嗣,意味的,就是死亡——絕非是宮廷傾訛所導致的死亡。
殿外,傳來一陣淒利的夜梟叫聲,隻一聲,四周,又寂靜無聲,他輕輕鬆開攬住她的手,複把錦被替她蓋上,這一蓋,她沒有反射性地避開,而是安然地蜷縮在錦被內,沉沉的恬睡著。
在四個時辰之內,她是不會醒的。
殿裏,沒有攏任何迷香,她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