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起飛,請大家關掉手機。
我拿出手機,正準備關掉,裏麵突然蹦出一條短信:
肖妍,我一直等你……季繁華。
本能的向後望去,全都是陌生的麵孔,在宣講著此刻的物是人非。
我默默的關掉手機,躺著睡著了,回憶,被我遺失在夢裏。
在巴基斯坦,我一待就是兩年,這兩年,我獨闖過戰亂頻繁的加沙地帶,也跟著國際醫療組織去過疫病嚴重的阿什度德。每天都和那些被飛機轟炸後遺落在四處的斷肢,還有那些死於疫病被埋的屍體打著交道。
每天的救助和采訪將我生活的空缺填滿,讓我沒有時間去回憶,讓我隻能注視著前方,我慢慢的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抽空兒,我去了一趟埃及,就站在獅身人麵像的腳下,一個人待了很久,直到口幹舌燥,太陽落山。
我總會不定期的接到媽媽的電話,她告訴我,高菲生了個可愛的男孩,何靜懷孕了,肖偉升職了,……最後,她還會多加一句,肖妍,你什麼時候回來?
聽著電話,我沒有回答,隻是在這邊開心的笑著,幸福就好。
大使館裏的人找我做過幾次談話,說是報社的主編想把我調回去,結果每一次都被我拒絕了。
最後一次他們來的時候帶來了一摞書信,告訴我,積壓了很久,每天一封,一共是七百三十封。
信的署名都是一個人……季繁華。
晚上,回到宿舍,我將信一封封的打開,一封封的讀著,讀了我一天一夜,看得我兩眼昏花,上麵好像還飄散著季繁華的氣息,這樣的氣息我以前聞到過,在他的袖子上,衣領上,頭發上……
打開最後一封信的時候,我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我們的婚戒。
肖妍,這枚婚戒,你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走,我找了兩年,今天終於被我找到了。送你的時候忘記告訴你它的名字,它有一個很美的名字……重拾,現在我把它還給你……”
在這兩年的時間裏,當我身處在陌生的麵孔陌生的國度,感到恐懼的時候,我沒有哭泣,當我身處病痛折磨的死亡邊緣時,我沒有哭泣,當我陷入無盡的思念,發了瘋一樣的想家的時候,我沒有哭泣,可是,當我將這枚戒指戴在右手的無名指的時候,那幹涸了兩年的淚腺竟像受到了滋潤般的湧出了淚水。
淚眼朦朧中,我撥通了季繁華的手機,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我說:“季繁華,我回來了……”
一個月之後,
我和季繁華終於領到了那張久違的結婚證,上麵的我笑的幸福。
領了結婚證的第二天,我獨自一人去了安子風的墓前,照片裏的他笑的依舊燦爛,看著這張令我整整逃避了兩年,不敢去想不敢去思念的熟悉的麵孔,我告訴他,安子風,我找回了丟失的東西。
然後,我陪著他靜靜的坐到黃昏才離開。
我說過我是個自私的人,在季繁華沒有離開我心底的時候,又愛上了安子風。等回到季繁華的身邊之後,卻又總是浮現出安子風的影子。
可是,選擇離開的就那樣決然的離開了,讓我來不及告訴他,在我的心底,你占有一個角落。
但是現在,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和季繁華一起,開始我新的生活,幸福的,快樂的……我要讓你在天堂都能看到我的笑臉。
就這樣吧!
等該淡的淡了,該散的散了,我們可能就這樣平靜的渡完了一生……
番外
這枚戒指,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那是我送給肖妍的婚戒,在她離開的時候丟給了我。
那一天,我握著它失眠了好久。
肖妍就這麼離開了,我知道,她是為了不讓我對方薇懷有愧疚。可是,她離開的時候,我的靈魂也被她一並帶走了。
是的,她是唯一一個令我感到瘋狂的女人,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就讓我陷入了瘋狂,我瘋狂的在人群中尋找她的身影,瘋狂的求婚,瘋狂的離開,瘋狂的思念。
我對自己說,為了她,我可以做一切。
可是給她帶來傷害的人,也是我。
我寧願看到的是她跟我哭鬧,可她卻隻是淡淡的笑著對我說:“沒關係。”
最終,她還是走進了別人的懷抱,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可是,除了遠遠的注視,我還有資格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