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先生八成已經處理掉她了吧。”
鄔行言心頭一震,目光淩厲地看著他。
“你別不信啊,”附湛攤了攤手,“……好吧,其實不算是你爸收拾了她,應該說,她和你爸做了一筆交易吧。她家裏還有一個老母,當初藏在了菲律賓,她老公背負了巨額貸款,她肯定還不起……你說呢?”
鄔行言的心微微沉了沉。
結局一定會是,用一筆錢換一條命,再劃算不過了。
“你也別過意不去了,這女人是自找的。”附湛從口袋中翻出了一根煙,慢慢點燃,“當初她要是沒那麼早的答應鄔廣川,或許我已經把她送出國了。”
鄔行言一愣。
“怎麼?不相信啊?”附湛輕輕一笑,撣掉了煙塵,“其實我早就看出來江穆不喜歡袁茹了,想想那個女人也挺可憐,每天給他做飯洗衣服什麼的這麼多年,我也沒那麼狠心,打算幫她一把的。沒想到,她自己選了死路。”
鄔行言選擇了沉默,事實上,當真相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是當可憐與可恨放在一起,有時候卻難以判斷。
“好了,不說那個女人了。”附湛忽然換了個輕鬆的語氣說道。
鄔行言很快意識到了他的暗示,他沉默了半天,慢慢地問道:“你……”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附湛訕笑了一下,“不過……”
……
鄔行言坐進了車裏,此時已經□□點,街上霓虹燈五彩斑斕。他呆呆地撐著手肘,半響後慢慢地扯開了領帶,然後打開車窗。
有涼風飄了進來,讓喝了點酒的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拆開信封,從裏麵抽出了兩封信和一個刻盤CD。
一封信是來自袁茹之手。
【從此以後,你我兩不相欠,祝你幸福。——TO小穆】
鄔行言默默地看著這行字,發了一會兒呆,才把信紙重新疊好塞了回去。
剩下的一封,未署名,上麵畫了一個q版的提拉米蘇。
鄔行言把所有的東西都塞了進去,然後撥打了一個電話。
方寧介早早的吃完了晚飯,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躺在被窩裏舒心的看著某台的《一x成雙》,手裏還捏著一大包的樂事薯條,吃的津津有味。
當鄔行言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正值台上的男人女人吵架,表示信息量巨大的方寧介接起了電話,快速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有事沒有?我在看電視。”
鄔行言頓了頓,然後說道,“把電視關掉,我有事情跟你說。”
方寧介拿出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調成靜音,然後漫不經心地嗯了兩聲,“關掉了,你說吧。”
“從床上下來,把電視的插頭拔掉。”鄔行言顯然很了解他的尿性,不容置喙地說道。
“……”方寧介戀戀不舍地搭著拖鞋把電視給關掉了,沒好氣地說,“什麼事啊,要是沒x川大地震那麼厲害,我就要揍你了。”
鄔行言說道:“附湛要去自首了。”
方寧介一怔。
“你和他,好歹這麼多年的情分,來看看他吧。他這一判,起碼也得三年。”
方寧介握緊了手機,問道:“人家邀請我去了嗎?”
“……沒有。”鄔行言低聲回答。
“那不就行了,”方寧介故作輕鬆地說,隻是到了最後,語氣忽然尖銳起來,“橫豎礙不著我啊,再說了,這他媽的不是他自找的嗎?”
電話那頭沉寂了一陣子,然後方寧介聽到他說:“你來吧,我幫你訂好機票了。”
鄔行言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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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寧介並沒有坐上鄔行言給他訂的那班飛機。
某種意義上,江穆和附湛這一對曾經的好兄弟,一樣的倔。
附湛入獄之前,注銷了手機號、□□,賣掉了他名下的所有房產和名車,把所有的錢都捐給了各種社會慈善機構,這樣決絕的手段,倒像是他永遠不會從那個狹小的監獄中走出來一樣。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送他最後一程的是鄔行言。
兩個人步行在護城河邊,微風吹過的時候,柳條也揚了起來。
“方寧介他,”附湛裝作不經意間提到,“不來嗎?”
鄔行言的腳步未曾有一絲停頓,他吐出了那套早已經想好的說辭,“他爸住院了,實在是沒法來。”
附湛輕輕一笑,也不知道信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