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過是仗著你懷裏的女人如今才能在這裏耀武揚威罷了,你這樣靠著女人的男人我們犬戎的勇士瞧不起!”

蘭齊朵很久以前就聽過類似的話,但是她從未放在心上,如今被查克甘這樣貿貿然的提起來,她竟然有些緊張,但又期待夏侯翼怎麼回答,有些忍不住的想抬頭看看夏侯翼的臉色。

偷偷抬眼就看見夏侯翼平日裏剛硬淩厲的臉上滿是愉悅的笑容,他用氣死查克甘的輕快語氣說道:“能仗著懷裏的女人,我甘之如飴!”

還不待查克甘表示自己的鄙夷,夏侯翼就一個手刀砍了過去:“你話太多了!”查克甘帶著憎恨緩緩暈過去。

“好了,這下沒事了!”

夏侯翼將蘭齊朵埋在自己胸`前的臉抬起來,仔細端詳了一下她的神色,伸手在她周身都捏了捏,想掀開衣服看看有沒有受傷的時候,才想起來還有查克甘那個礙眼的在,忍了半天才說:“元嘉,不要害怕,他已經被我製伏了。”

夏侯翼很是溫柔的將蘭齊朵剛剛慌亂中已經快要掉落的簪子給她重新戴好,又摸了摸她的臉蛋,蘭齊朵垂著眼睛不說話,夏侯翼抬起她的下巴自顧自的說:“你可是怪我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沒有,”蘭齊朵平靜的說,隨後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可曾厭惡站在我的身後?”

夏侯翼一怔,然後才明白蘭齊朵原來對查克甘那句話上心了,寵溺的刮了一下蘭齊朵的鼻子,將人再次抱進懷裏:“我這小半生,酸的甜的苦的鹹的都經曆了,說是嚐盡世間百味也不為過,為人子也好,為人臣也好,該做的我也都做過了,所以別人怎麼看我有什麼關係,”

他將下巴拄在蘭齊朵的頭頂,透過馬車窗簾的縫隙看著外麵那刀劍相向的場麵,沉聲說:“最主要的是你,元嘉,你怎麼看待你的駙馬。”

“在我眼裏你是英雄。”

蘭齊朵主動抱上夏侯翼的腰,將臉貼在他的中衣裏麵,而就在這個時候她感到夏侯翼身子僵硬了一下,他再怎樣故作淡定但是快速的心跳聲卻出賣了他。

仍憑外麵怎樣血雨腥風,蘭齊朵將手放在夏侯翼的胸`前,貼著他的心髒說:“我眼裏的夏侯翼雖然有不少缺點,但處事果斷,是非分明,胸懷家國天下,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就這樣,在馬車裏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查克甘的情況下,蘭齊朵與夏侯翼緊緊相擁,反倒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左右,丁勝帶著黑甲軍的一百名士兵打掃完了戰場,走到馬車跟前打算給夏侯翼彙報的時候,就見小圖樂有些不自在的阻攔他。

“殿下與駙馬在裏麵說話。”

丁勝忍不住抿抿嘴,他比小圖樂還不自在,這是什麼地方,自家主子怎麼就忍不住了!

“把這個家夥帶下去嚴加看管,這次再出岔子你們自己提頭來見!”

說話的還是那個人,但是丁勝卻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就好像……就好像是一直小心翼翼的不知道何時毒發的人突然吃了一顆能解百毒的定心丸一般。

查克甘臉朝下貼在地板上,丁勝在蘭齊朵和夏侯翼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迅速跳上車,粗魯的將查克甘拽了下來!

就在蘭齊朵和夏侯翼打算改騎馬的時候,丁勝突然大吼一聲:“主子小心!”

蘭齊朵隻來及回頭就被夏侯翼直接推了出去!

接下來所有的事情就好像是蒙了一層紗一樣在蘭齊朵腦海中回放,她看著查克甘不要命一般握著箭鏃樣的東西衝過來,而夏侯翼推開她徒手抓住刺過來箭鏃,不料那箭鏃直接將夏侯翼的手掌戳了個對穿,飛灑的鮮血濺出來落到最近的蘭齊朵身上,她的耳朵裏麵突然開始轟鳴,那些喧囂的聲音突然就像遠去了!

蘭齊朵隻不停的重複那個畫麵,夏侯翼的手掌被戳穿了,那遒勁有力如同熊掌一般的大手被戳穿了,那能耍一手漂亮花槍的手、那帶著她策馬奔騰握著韁繩的手、那會在寒冷的冬日夜裏摟著她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