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說笑了,吾身上之變化還是很大的。”明玉隱走近了幾步,將背後的九霄環佩琴放下。
初初入世那一段時間,他亦是曾有過少年意氣,一晃至今,歲月在心中沉澱,容貌未改卻是早生白發。
其實也不算早,怎麼說也過了幾十載春秋雨雪,隻是很少有人如他,一副看起來似是少白頭的樣貌罷了。
“確實,這一頭白發也看起來與吾相差不大,這五年來,你在道域之外經曆了什麼?”
逍遙遊對於這個好友,終究是帶著幾分關心。
他其實還想問一問另一人,那個在初初認識一直跟在好友身邊的那一名女子,又去了哪裏。
那個女子,很強。
偏偏明玉隱一臉雲淡風輕,說些令人心驚的話:“也許,是大限將至了吧。”
逍遙遊的身形一頓,為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而生默。
這不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話,上一次聽說的時候,麵前人還是一頭黑發,看起來並無現在這般……縹緲?
明玉隱的來曆很神秘,據本人所說的解釋,曾說過自己是來自其它地方的世外之人。
大多數人理解為隱蔽紅塵的世外高人,有一小部分,聽懂了背後的含義。
逍遙遊是其中之一。
“時限到了嗎?”
“或許是一年,又或是十年,具體如何就要看天意。”
明玉隱淡然處之,無意延續著自己不想說的話題:“好友,你寫的信我已經看過了。”
逍遙遊問道:“如何?”
“我其實沒什麼意見,隻不過難得故地重遊,又聽聞天元論魁重啟,想要先去四宗一一拜訪看看。”
明玉隱輕撫琴弦,取出兩壇風月無邊與一罐明前茶。
“即是來看好友,吾自非是空手而來。”
“黃山毛峰?”逍遙遊難得有些訝異:“好友有心了。”
“哈,總不好顧此失彼。”明玉隱抱琴起身,忽地皺了皺眉,繼而出言:“如此,回見。”
有些事情,早已經在信中有所提起過,不用說的清明,這一次見麵,隻不過是表達態度。
唯一讓逍遙遊意外的事情,隻有兩個。
黃山毛峰,以及明玉隱離開的速度之快,不等人出言,就已經隻留下一個背影。
他的動作看起來不快,卻是一眨眼就就沒了蹤影,那速度就像是怕走得慢了會撞見什麼人一樣。
逍遙遊想到了一個人,也是自己邀請來明昭晞。
莫不是在路上照麵過了?
……
明玉隱並不知道自己被好友怎麼猜想了一番。
匆匆離開明昭晞的他,站在了一處樹木陰影裏,拿出了一個懷表樣式的東西,表麵的晶片內,是一根白色指針與莫約六十刻的刻度。
白色指針所指的刻度在他麵前悄悄前進了一格。
明玉隱瞳孔微微一縮。
這個東西,是那人留下的東西,說是刻度的變化以及指針行走就等於她醒來的時間將近。
這數十年來,明玉隱每年都會看一看,卻從未弄清楚到底指針的行走與什麼有關係。
人在武林中會有變化,退隱山林亦是有變化,隻不過時快時慢,讓人難以捉摸。
至一年前為止,便停在四十九不再走動,然後,就是今天。
明玉隱又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