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打開。

“顧哥。”謝翡回過神,撈了個抱枕到懷裏,盤腿坐直上半身,盯著朝他走回來的人問,“你還生氣嗎?”

“換個稱呼也許就不氣了。”顧方晏低聲說道。

謝翡立刻說:“顧弟……唔!”

但口還沒改完,就被顧方晏封住,帶著點兒懲罰意味,直到無法呼吸,才被放開。

然後聽見顧方晏說:“不是這個。”

“那……哥哥?”謝翡試探性喊了聲。

顧方晏:“嘖。”

“年紀輕輕脾氣大。”謝翡彎起眉眼,哼笑一聲,抓住顧方晏的手,把玩著他的手指說,“行吧,男朋友。”

顧方晏繃緊的麵部線條終於柔和了些,他偏頭,不錯目地凝視謝翡許久,低聲說道,“這名分真是來之不易。”

謝翡指尖抵著顧方晏指尖,把他手指給推起來,又抽開任之掉落,如此反複數次,笑著說:“那你得好好珍惜。”

暖氣溢滿整個客廳,到處都暖洋洋的,但茶幾上的兩杯茶涼了。顧方晏去重新燒水,謝翡趁著這空檔,光腳上樓,換了身衣服、穿好拖鞋,將顧方晏的禮物給帶下來。

沙發上搭著顧方晏的風衣外套,他順便把它掛去門口的衣帽架上。

顧方晏穿著一件淺灰色襯衫,衣袖向上挽了幾圈,露出瘦長的手腕。他站在流理台前,取出兩個茶杯裏的茶漏,倒掉杯中的涼水,再把它們放好,等待電熱壺裏水燒開。

謝翡看著他的背影,心想著,這個人一直對他很好。

他以為不再掙紮著去拽緊那根線後,自己會感到慌亂,但事實上沒有,充盈在他心間的,是一種名為滿足和喜悅的情緒,像在風雪夜裏行走了很久,終於叩開家門的旅人。

但這樣的比喻又讓謝翡有些微妙地別扭。

太肉麻了……

他獨自麻了一會兒,調整好心態,將禮物拿在身後,半倚著門,抬高音量,問顧方晏:“顧弟弟,要不要生日禮物?”

“我以為你會周一才給我。”顧方晏回頭,目光落在他藏起來、卻沒藏好的東西上。那是個卡其色紙盒,打了條燦金的拉花,整體不大不小,有點像是書。

“本來是打算周一給,但你來都來了,就提前給你好了。”謝翡發現了顧方晏的目光,不再藏著,把禮物盒拿起來,在手裏轉了轉。

顏色惹眼的拉花飄帶在空中起落,謝翡又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當然要。”顧方晏朝謝翡伸手。

謝翡卻笑起來,眸底透著晶亮狡黠的光,拉長語調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得先喊聲好聽的。”

但凡謝翡這樣,準是在謀劃什麼壞事,顧方晏看得明白得很,卻還是順著他的話問:“喊什麼?”

“當然是叫哥哥。”謝翡彎著眼說道。

顧方晏挑了下眉,沒開口。

“這是什麼很難的稱呼嗎?”謝翡把眉挑回去,“你講點道理,我比你大兩個月,你叫我哥哥,理所當然。”

顧方晏抱起了手臂,還是沒說話。

謝翡一撇唇:“算了,既然這樣,禮物不給你了。”

“那你給誰?”顧方晏問。

“掛閑魚上拍賣,誰出價高給誰。”謝翡輕哼一聲,說完轉身,朝外麵走去。

一步,兩步。

第三步的時候,終於聽見顧方晏低低喊了聲:“哥哥。”

“乖。”謝翡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轉回去走到顧方晏麵前,把手裏的禮物遞給他,“祝顧弟弟在新的一年學業有成大吉大利。”

“謝謝哥哥。”顧方晏低笑一聲,“可以現在拆嗎?”

“隨你。”謝翡倚上門,聳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