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幹部!”說到此,他忽然頓了下話語一轉:“當然,如果你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說了,就是這麼一回事。”張淨兩袖青衫坦蕩,嘴角微勾起,“我不是不相信你。而且,你不是一直提拔我的上司嗎?”

“是的。我提拔你,那是因為你的工作成績出色,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咳咳兩聲,“但是,如果你犯錯,那就另當回事了。”

“那麼,我可以問你一句嗎?你之前知道我是我父母的養子的事嗎?”

他儼然是遲疑了一下,緊接道:“當然是知道的,你進檢察院之前,我們都必須過目你的檔案。”

不,這人不知道。因為進檢察院時,查閱人事檔案的人不是他們。不過,張淨感覺已經足夠了。張茜初的點醒,潘雯麗的遺憾,讓他在最後關頭猛然醒悟:即便他想翻案,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說不定下一場車禍死掉的會是他和雯麗,與他身邊一直關愛他的人,包括他的養父母和那個人。因此,他眼下才能如此沉穩地應付這場對話。

“你真的不準備說實話嗎?”他再次問道,口氣些有焦躁。

“我說的就是實話。”張淨行了個禮,無悔地走出辦公室。

這一走,等於是拒絕了巴結上司的最好機會,很有可能會遭來嫉恨。張淨請了病假,走出檢察院大門摸了摸傷腿,順之是胸處,嘴邊是釋然的微笑:是時候了,該去醫院仔細地做檢查。他要好好地在太陽底下活著,為了那些關愛他的人。

至於這幢他走出來的灰色大樓,他是說什麼也不想再掉進去了。這個髒亂不堪的泥沼,就讓常寧浩一個人去沉淪吧。

到底,他是比常寧浩要純淨得多,所以取名為張淨並以此名為傲,是不。

他去到省醫心髒中心做了全麵體檢,潘雯麗與楊森進行了一場對話。

“我哥的病怎樣?”潘雯麗作為病人家屬向負責病人的大夫正常谘詢情況。

“還好。應該是車禍的後遺症,再有工作上的過於勞心,心肌勞損,注意休養,還是可以避免手術的。”楊森說話的時候,眼睛在她臉上兜轉,舔舔唇,“雯麗,你不要太操心。如果你也病了,那就不好了。”

聽到這話,潘雯麗沒有高興,甚至是從嘴裏冷哼:“瀟瀟過世了,你不難過?”

“她是我朋友,我當然難過。”楊森強調“朋友”兩字。

“朋友?”潘雯麗挑挑眉。

“是朋友。”楊森一副急於為自己辯解的表情。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你愛的人是我?”

“……”

“夠了。我不愛你。”

“……”

“然後,你是不是要說,我知道你自始自終不愛我,但是,沒有關係,我依然愛你。”

楊森迅速把筆套蓋上鋼筆頭,麵色烏黑道:“我不和你開玩笑。”

“我有和你開過玩笑嗎,楊醫生?”

楊森抬頭,見她晶亮的眼珠裏閃過一抹光麵部卻是漠然,不禁在心裏念咒道:這個魔女啊,害人的魔女啊。

到底,潘雯麗有沒有和楊森在交往,張茜初不知道。隻知道潘雯麗要陪張淨離開大都市,找塊鄉下的安靜地方休養身子,而楊森打算不顧車徒勞累去為病人定期複診。

因此,張家的祖屋在這麼多年後,終於再次住進了新住戶。潘雯麗在祖屋的老槐樹下,升起紅砌小泥爐的火,給張淨煲中藥。張淨對張家的書房生出濃厚的興趣。原來當年藏書太多,考慮到書房的完整性以及堅信自己會回來,張茜初阻止了劉雲蓉將書打捆運到大城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