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忍不住的顫唞。

陌生的臉,人來人往的大街,唯有身邊微熱的孩子讓她了解到這才是現實。

而耳朵邊掙紮不休的話語是曾認為是朋友的少女的低聲抱怨。於是純夏終於知道,那個終日躲躲閃閃的少女從前又遇見過什麼。

所有的人,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川美千代。那麼我呢?無論我怎樣的努力……永遠都取代不了他們心裏的位置……真是可笑,你說我竟然比不上一個死人!一個把腎髒捐給我的死人!

不……我不是。

我知道。可是……你看著這張臉的時候,想到的,不是我,卻也是其他的人吧……那種迷茫的純淨太過美好,讓人忍不住就想摧毀。

真是謝謝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日本東京。冰帝學院。醫務室。

“因此,川美鈴奈才是罪魁禍首嗎?”忍足麵無表情地重複,對麵的紅眸少年在接觸到他的視線,眉頭上挑,站起來,走到窗前,正好能夠看到網球部的活動場地。

跡部正沉著臉與慈郎對戰。

“也可以這麼說。怎麼?你在責怪我麼?”少年拖慢語調,用完全沒有歉意的語氣說。

“隻是從不知道你是這樣的。”忍足搖頭道。“你不是不知,隻是不說。”

有時候,這樣的人,更加的讓人無法理解。

“……跡部,你聽我說。”

“純夏和嶽人……死了。”

這一年。冰帝網球部失去了向日嶽人與忍足侑士的雙打組合。這一月。冰帝網球部迎來了史上最好的比賽成績。這一日。冰帝網球部的所有人在冠軍的獎杯之下淚流滿麵。

忍足侑士在高三畢業典禮之前,飛往法國亞眠,繼續醫學學習,7年內不會回國。跡部景吾則在畢業之後直接跑到德國慕尼黑大學企業經濟學院學習,期待早年接收家族企業。一時間,曾經的好友,曾經的最愛,分道揚鑣。

每個人摸索著自己的前行道路,依靠著自身力量想要開創出另一番天空。

悲傷不能夠永久存在,而活著的人們還得繼續生存下去。

人總會改變,一天一天的累積,多年以後,在你麵前的我,已不是當初的樣子。

十年後。

柳絮紛飛,這一季不似往年,夏天來得分外早。

冰帝小學的期末休學式比開學式簡短了許多,大約是考慮到夏已至天氣逐漸悶熱的緣故。親自來學校等孩子放學的家長不多,大多因工作忙碌派遣司機開車來接。

女子坐在校園附近的小茶館裏,透過落地玻璃窗關注學校大門的動向。

於是。終於到了那一天的時候。你麵無表情的從我身邊走過,連一個眼神都吝嗇予我。我低頭,水坑裏自己的倒影一如既往的陌生,與平凡。遠藤美奈攪拌著咖啡,嘴角盡是苦澀的笑。

和老情人擦身而過的感覺雖然難過,但還是有一種釋然。

“這不是……這不是我的臉!”當年連自己都無法接受的臉,現在已經這麼的習慣。

“對,澤井純夏,是不能夠一直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自欺欺人了將近十年,直到知道那人又一次心有所屬才如數崩潰。

琉音已經看到了遠藤美奈,揮著小手跑過來,她對這孩子溫和的笑,卻倏然詫異地看到跟著孩子一起過來的男人。

跡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