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落下來。
冉牧朔霎時慌了手腳,忙找紙巾幫她拭淚,像小孩子哄小孩子:“別哭,不要哭啊。”
她記得,他從來拿自己的眼淚沒丁點辦法,他隻會說,別哭,不要哭啊。獨獨那一次,哭得昏天黑地,日後她的眼睛腫了很多天,他卻沒有來哄。
羅羅想推開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冉牧朔卻不費吹灰之力錯開她的胳膊將她越抱越緊:“推開我,然後一個人哭麼?”
“冉牧朔,你混蛋!”
他輕輕揉著她的後腦,低低附和:“對,我混蛋。”
她拍打他的後背,痛快的哭著:“牧北方,你混蛋!”
杜羅羅多麼在意別的人叫他牧北方啊,很在意,就像是那隨便的一跤就能摔出硬傷,韓佳媛那一聲軟語結結實實的在她的心上剜了一刀。盡管已經不是戀人了,卻是不許別人觸碰他們的私地,不許,誰都不許。卻無能為力。
最初的時候,他介紹說,朔就是當北方講的那個朔。後來,羅羅就放肆的叫他牧北方。開始時,他是不高興的:“有名有姓,胡亂叫什麼呢。”
羅羅撅嘴說:“冉牧朔太拗口了,牧北方,多有氣勢,而且多親昵啊。”
冉牧朔哄她:“哪裏拗口了,你叫多了就習慣了。”
羅羅點頭。他心滿意足:“叫吧,要經常叫。”
她認真的說:“好吧,牧北方。”
最終冉牧朔投降,拿她沒丁點辦法,任她牧北方這裏牧北方那裏的叫著,一叫就是三年,直到大四分手,她哭的時候還在叫:“牧北方,你是壞人!”
很多次夢中驚醒,耳邊都是那樣一句:“牧北方,你是壞人。走了就不要回來。”
現在,她就在他的懷裏,靜靜哭泣,好像她沒有離開過他,而他也沒有離開過這裏。
羅羅隻是大顆落淚,冉牧朔心疼不已:“不要哭了,都不好看了。”
她抽泣:“本來就不好看。”
他說:“是啊,哭花了臉就更難看了。”
她仰起頭,怒視著。他又笑了:“這話你能說我不能說,”伸手一點一點撫摸她的臉,“你最好看了,哭腫了眼睛還是好看。”
她說:“你現在怎麼油嘴滑舌。”
他說:“五年裏我一直在想怎麼才能把你騙回來,後來聽人家說油嘴滑舌挺管用的,你鑒定下,我出師沒。”
她說:“你放我下車吧。”
他冷靜的從口袋裏拿出一枚戒指,問:“是這隻麼?”
杜羅羅不懂,隻說:“你知道離開有五年了,也應該知道時間不等人的道理,你要結婚,我也要嫁人。”
冉牧朔說:“五年裏,我每天都在想,你會等我的,就像我認定非你不可一樣。”
羅羅尖利的問:“那韓小姐呢,你怎麼解釋?”
冉牧朔陰謀得逞:“你沒覺得麵熟麼。她小名叫晨晨。”
杜羅羅忽然明白過來,晨晨不就是當年纏著冉牧朔不放的那個小表妹麼,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她這麼一變就讓杜羅羅落入陷阱,手忙腳亂。
冉牧朔真誠的把戒指伸到她麵前,冒出點孩子氣:“喂。”
她低下頭看得仔細,忍不住驚問:“你怎麼知道的?!那會兒不認識你啊?”
那還是大一的時候,杜羅羅隨著攝影協會去了趟著名時尚品牌的慈善會,現場黃白金光鑽石光四處飛揚,遍地奢華,卻獨一枚素淨的戒指令她怦然,戒指是幾個法文字母拚成,意思是“我願意”。她給那枚戒指拍了很多的照片,那時爛漫的想,除開這枚戒指其餘皆是不能打動我了。
冉牧朔輕輕拍她頭頂,別扭的說:“你以為,我當年閑著沒事做放下大隊伍不管親自去接掉隊的後進分子啊?”羅羅欲哭還笑,原來還有這檔子內幕呢。 他拉了她的手過去,霸道的將戒指牢牢的套在了心愛的女人左手無名指上。杜羅羅有些感動,心裏蕩起一層層的漣漪,直至淚光閃爍。
冉牧朔卻不識時務起來,歪頭慶幸:“還好斷的是右手。”然後又發動了汽車。
[5]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