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連連倒退,直至雙腿無法支撐自己,跌坐在地。
須臾,他的肩膀聳動起來,桀桀的笑聲自他口中溢出:“出塵,這名字取得好啊。”
這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江越嶺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安危,他完全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任無顏的視線中。
一切發生的太快,不過眨眼的功夫,曲無聲上次的傷還未好全,眼下又一次身負重傷。
任無顏不再管顧雲橫,橫豎對方連把兵器都沒有,不足為懼,隻是,他疏忽的一件事。
江越嶺危在旦夕,顧雲橫心中著急,下意識聚齊起體內的天罡正氣,凝結出一把無形之劍。
原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使不出清罡劍法,沒想到真的幻化出來時,比自己想象中容易太多了。
顧雲橫加快步伐追上去,揮手刺向前方。無形劍直接穿透任無顏的後背,從破膛而出。
昔日任無顏如何殺死牧霜華的,今日顧雲橫原樣奉還。
任無顏微微一愣,插在胸口的劍已經消失不見,他咳了幾聲,捂住正在流血的傷口,毅然來到曲無聲身邊。
手裏的劍礙事,任無顏一把丟掉,他一屁股坐下,抱住曲無聲,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曲無聲道:“我又敗了。”他的語調完全聽不出他對失敗的沮喪,就如同是在談論今日的飯菜是否好吃。
“又不是第一回,習慣了。”任無顏不管自己的傷口,倒是對曲無聲的傷口格外在乎,不停地處理,想讓他們止住,不再留。
曲無聲隨他處理,忽而,他唇角輕輕翹起,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其實我騙了你一件事。”
他一邊說,一邊有血從嘴裏溢出。
任無顏抱著他,有條不紊地幫他擦拭著,道:“才一件?”
曲無聲笑道:“那些都是小事,隻有這件,很重要。”
懷裏抱著的人臉色越來越差,任無顏知道他大限以至。其實曲無聲騙過他什麼,他根本無所謂,隻要曲無聲活著,對他而言足以。
曲無聲直勾勾地看著他道:“你不想知道是什麼事嗎?”說罷,咳出更多血來。
拭擦的動作中顯出幾許慌亂,任無顏道:“你別說話,還要不要命了?”
“不要了,反正也活不了了。”一把握住任無顏的手,曲無聲勾起唇角,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忽然,他微微一笑道,“你真好看。”
自從相識,任無顏就一直被他罵醜,還是第一次被他誇。不不,不僅如此,陪在曲無聲身邊這麼久,他第一次聽到曲無聲誇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長得好看。
曲無聲道:“我騙你的,就是這件事。初次見你,我便覺得,踏遍河山,也找不出一人比你好看。”
被他牽著的手無法抑製地顫唞起來,任無顏有一肚子的話急切地想要說出來,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怎麼都張不開口,最終凝聚成一句輕飄飄的:“眼還沒瞎。”
曲無聲“撲哧”一聲,樂開懷,鮮血跟著笑容一起從嘴裏噴出來。
任無顏皺了皺眉頭道:“別說話了。”
曲無聲好笑道:“為何不說?你以為我還能複活一次嗎?不可能了。”
任無顏靜默片刻道:“正好,我也受了傷,這裏人這麼多,我也沒把握能安全脫身。”
“所以——”曲無聲衝他擠擠眼睛,“你這條命是我救下來的,現在還回來吧。”
任無顏點點頭,冷靜的讓人覺得可怕:“好。”
圍觀的人尚未作出反應,曲無聲已經拿起不赦劍,一劍結果了任無顏,緊跟著自殺了。
兩人的屍體靠在一塊,不一會兒便化作齏粉,寒風一吹,世上在沒有曲無聲和任無顏。
顧雲橫眨眨眼,不敢置信道:“他們死了?”
江越嶺道:“是的。”
“這麼忽然?”
“生死一線間。”
顧雲橫道:“一百年前,你也是這樣打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