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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事多

引子

香宛國,天聰元年

夏至剛過,琅家府院中,有一個偏僻的小園,雜草叢生,一棵大槐樹一個久未有人經足的小泥塘邊,一對笑聲歡愉的髒孩子正在相互嘲笑對方――

“顏哥哥,你看看你,好髒呢。”稚嫩的小女孩聲音,如銅鈴聲般清脆,帶著泥的小髒手還在高她很多的男孩子身上蹭來蹭去。男孩嗬嗬的一笑,將手上的泥抹到了小女孩的鼻子上,歡快的笑著:“瑜妹妹還不是髒丫頭一個,瞧鼻子都是黑的。”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嘟囔起嘴來說:“顏哥哥是壞人。”

男孩故作沉下臉,背過身說:“方才還不是你壞人顏哥哥將你從泥塘中救起的?不知報恩,沒良心。”女孩忙討好的上前拉著男孩說:“瑜兒不是沒有良心。那…那…爹爹說了,瑜兒要做個知恩必報之人,所以……瑜兒以身相許,為了報答顏哥哥方才將瑜兒從泥塘中救起的恩情,如此……顏哥哥可還生氣?”

男孩得意一笑,轉過身擦掉了女孩鼻頭上的泥道:“這可是你說的,瑜妹妹不可抵賴,等我長大,要四馬鳳輿將你娶走。”女孩嘻嘻一笑,見顏哥哥麵色帶喜就開心,樂嗬嗬的看著他,卻不知這一句兒時戲言,引起了多年後一場情愛紛爭――

“顏哥哥,你的下人找你呢,我聽見了。”女孩不舍的拉著男孩的手,男孩隻是笑笑:“我未來的妻子,等我。若有機會,你也可來找我,高牆中的我,很孤獨。”他以為,她該是知道他身份的――

女孩不明白男孩的話,但他那低沉的沉吟,讓她也隨著心情抑鬱了起來。

“大少爺,大少爺……”聽聞下人的聲音由遠至近,慢慢清晰,男孩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臉,又低頭用唇碰了碰女孩的額頭,之後看著女孩道:“這是你我間的定情信物,不可忘記。”說完,男孩轉身離去……

女孩不明所以,隻是摸了摸額頭的“定情信物”,笑嘻嘻的看著他消失而去――

娘說了,徽州地界人家的房屋很白,牆,很高很高。喜歡爬牆的男孩們都不能夠爬出來,難怪顏哥哥會說他――很孤獨。以後,她要找顏哥哥,就去那滿是高牆的徽州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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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香宛國,天聰十年。

繁春明媚,正是清明剛至。穀雨未至時節,早已有幾場綿雨洗禮過。幽靜的山村彌漫著繚繞霧氣,似遠似近的群山似嬌羞的姑娘,躲在霧氣後麵,若隱若現。

清晨傳來蟲鳴鳥語,掩蓋了清冷的氣氛,鄰家豆腐坊早已傳來了細微的動作聲,近處田間亦有老牛嘶啞的叫聲。

宋琬惺忪睜開眸子,看了看身邊的人,將被褥給他蓋實了,這才下床去。套上花布衣裳,隨手綰了個髻,係上圍裙便往灶房走去。從她的睡房至灶房不過三五步路,入了灶房便坐到灶後燃火。她現在會做的就隻是會燃火洗菜。

“琬兒起來了。”端著一木盆野菜進門的中年婦人便是這家的家主婆,武陳氏,她兩鬢比平常人白,麵色肌黃,一看便是身子有恙之人。

“娘,昨兒林兒睡的很踏實,今早方能起早。”宋琬點著了火後,從灶後探出腦袋看著武陳氏,笑說。“睡的踏實就好。”武陳氏笑眯眯的點頭。若不是宋琬,她早就被武林那個孩子折騰死了。

宋琬將木柴放入灶中,問:“爹已經下田了嗎?”來到這個山村已經三個月,宋琬和他們相處甚好。尤其是武氏夫婦,不僅家境尚可,有條件收養她,而且對她著實好。

且這個山村中的村們都很樸實熱情,他們對武氏夫婦有著敬意。因為武爹爹曾經上過兩年的學堂,識得幾個字,所以村中人每逢過年過節,都會讓武爹爹來寫對聯;生子女都來讓武爹爹起名。村中識字的人不多,除了村中的幾個大戶,也就武爹爹識得字,他熱心助人,得鄉村父老的敬重也是該的。

“沒有,今兒你爹去鎮上一趟,過兩日清明,買些香油紙錢的,上山祭拜用。”武陳氏將野菜全放入了大鍋沸水中,需要用熱水浸一下,為了去掉野菜的苦味。“說是順便給你和林兒裁兩塊布來,做新衣裳用。”

宋琬道:“娘,我和林兒衣裳都還有,不用的。不是說今年要種些豇豆麼?將錢留著買豇豆種子吧。”

武陳氏手中的動作不慢下來,一直用筷子拾掇著鍋裏的東西,邊搖頭邊說,“昨兒,你三鄉的牛大叔說他們的豇豆種子多了,多出來的就按半價算給我們。這會兒啊豇豆種子有了,所以才有多餘的錢給你們裁衣服。”

宋琬用鐵鉗子捋了捋灶中的火,點頭道:“原來這樣。”既是有多餘的錢,她也不多說什麼了,身上的衣服都還是娘的,穿著著實顯著老氣,換件也好。

“琬兒啊,剛才在溪邊碰見成寡婦了。說是看上你的刺繡,問你願不願意幫著她繡繡東西,若願意她說每日按繡活多少給你工錢,一分不少你的。”武陳氏麵色如常,平靜的說著這句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