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卻讓別人心甘情願。本來嘛,人家當律師的,不知不覺把你賣了還得讓你心甘情願把他當大恩人。錢平安覺得,隻要嚴江舟願意,他有十種二十種方法讓陶小沐乖乖留下來。可是現在他卻什麼都不做,任由陶爸陶媽把女兒往帝國主義資本家那裏帶。

想想這也沒什麼費解的。橫在他們之間,不僅是年齡,還有閱曆。陶小沐畢竟還小,沒接觸過社會。也許放手,是讓她成長起來最好的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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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沒了死孩子在身邊的嚴大老板,一下子清閑了起來。律師工作早就不做了,近期的負麵新聞慢慢淡化了,來遠齋有人管著,現在就連死孩子都在準備飛過太平洋了,還有什麼事輪到他去操心呢?

與死孩子分開的第二十一天,也是陶小沐要離開的日子。嚴江舟苦笑,這大使館辦理簽證的速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快了?

他沒去機場,一怕死孩子臨時腦抽,見了他又要鬧騰著不走了,二是怕他自己會先於她忍不住,不擇手段把她留下。

他比誰都明白,分開,是最好的辦法。

嚴江舟在這天回了他父母那兒。他媽聽到他回來,直接拎著菜刀就從屋裏出來,等了半天沒見著兒子後麵那條小尾巴,於是揮舞著菜刀問:“沐沐呢?”

嚴江舟一聽這名字,心情更加不好,直接就忽視了他娘的話,繞過老人家就把自己摔到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

嚴老太太氣得直接把菜刀拍在他麵前的桌子上。剛想開口罵幾句,結果大兒子和大兒媳婦也在這天回了家。

一直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嚴老爺子,推推老花鏡,開口道:“老婆子,沒看到你兒子正在失戀嗎?”

結果嚴老爺子這句話跟個炸彈一樣埋在了嚴江舟心裏,搞得他這心情甭提有多陰霾了。尤其是看到上個月還吵得直接摔鍋砸碗的他哥和他嫂子在他麵前大秀恩愛,想到死孩子現在已經在飛機上離他越來越遠,更是不爽到了極點。

不爽到極點的嚴大老板在飯後陪嚴老太太搓麻將的時候,手氣爛得直接創下新高,楞是半局都沒贏,輸得那叫一個慘烈。

嚴江森看到他弟扔出來一個二條,連忙抓住,臉上笑開了花:“嘿,糊了!江舟啊,就算你知道你哥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也不用這麼救濟吧?”

“我就說隻要小沐不在,江舟這手氣鐵定背到家。哎哎?嚴江森!你踩我幹嘛?”

嚴江森狠狠瞪了眼還在雲裏霧裏的他媳婦,轉頭看到他弟的臉色更爛了。

“媽,時間不早了,咱還是收攤子吧?”嚴江森對壘長城的嚴老太太說道。瞧他弟這副典型的失戀樣兒,還是早撤比較好。

嚴老太太開口道:“接著來,什麼時候你弟弟開始贏了就什麼時候撤。”

嚴家老大心裏淚奔,弟弟失戀,不帶這麼折騰他這個當哥的。看他這精神頭,指望他今天能贏牌,不如指望隕石馬上撞地球。

結果可想而知,幾圈下來,嚴大老板儼然成了新一代杯具。在其他三家都故意給他放水的狀態下,還能堅持不懈圈圈潰敗,不可謂不是新一代的神話。

嚴老太太難得沒上來火爆脾氣,淡定地看著她小兒子一輪輸過一輪。

“老頭子,我聽著有人敲門,你去看看。”還不忘指揮著嚴老爺子去幹活。

“我就說你耳背了你還不信,這時候能有什麼人來?”嘴上雖然這麼說,嚴老爺子還是起身去開門。

“江舟啊,他明顯要吃二餅,你還打這牌做什麼?”連他大嫂都忍不住提醒這個不在狀態的小叔子。

“兄友弟恭啊,江舟見他哥混得不好,變相地幫忙啊。”嚴江森打趣道,“嘖嘖,瞧瞧,今天還真是沒白來,這都贏多少了啊。”

嚴江舟板著臉,絲毫不在意他今天輸了一張張的紅票子。

“哇靠!敢贏我家的錢?吐出來吐出來,都吐出來咩!”一個人影撲到嚴江舟身上,熟悉得讓嚴江舟瞬間僵住。

“哼哼,有我陶沐在,一個子兒也不能讓你卷走!乃是大叔叔也不行!”

嚴江舟把撲到他腿上擺弄著麵前的麻將的那家夥的身子轉過來,麵對著他:“你不是在飛機上?”

陶小沐在他懷裏扭啊扭,直到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然後哼唧兩聲,轉過身子繼續擺弄麵前的長城:“我放他們鴿子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