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記憶與感情就此中斷,肚裏的妖怪吃吃笑著,男人拿起刀走近重紫。當無法動彈的我正想大叫時,拿刀的男人倏地飛了出去,不明就裏的我抬起頭看過去。
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情景。
我看到峨拿著球棒站在那兒。
“峨,為什麼要幫我?我不太明白。”
“放心吧,其實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想幫你……嘿!”
峨打掉男人手上的第二支刀,順勢甩著球棒,攻擊男人的頭部。男人反轉身體,躲避峨的攻擊,由於球棒的長度不夠,峨並沒有擊中男人。站在男人背後的重日歪著頭:“我可以問你嗎?峨,我是不是做了什麼會讓你背叛我的事?”
“不不不,不是你的問題,對不起,臨時丟下我的工作……不過,就算我現在背叛你,也沒有任何損失了。”
因為朝阿姨與小秋都已經不在了。
人生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何不依照自己的意願,幫助想幫的人呢。
“真要說出個理由,那就是……我並不討厭小田先生這個人。”
彷佛接下來要說的是很不好聽的話,峨嚴肅地沉思過後,才笑著繼續說:“他是個再普通也不過的人,既單純又愚蠢到無可救藥,卻願意回到這兒來,讓我有點開心……沒錯,我因為他願意再度麵對這個地獄而感到開心。對一個曾經活著親眼見到地獄的人而言,他大可以逃往任何想去的地方,所以……”
不能隻有我一人袖手旁觀,這樣太狡猾……也太寂寞了!
說完,峨揮舞著球棒,染血的球棒抵在男人的肩上。看樣子,峨把我歸類為他的同黨。重日緩緩搖頭說道:“小田,你還是沒變,雖然人怪怪的,卻很受歡迎。”
“說得沒錯,哥哥,畢竟我和你都選了他。他天生就容易吸引一些異常事物——也就是說,他屬於那種很容易被人抽到的簽,連一向看不上任何人的你也選擇了他。這跟簽本身是怎樣的簽無關,反而與這支簽是否容易被人抽中有關。”
重紫嘴角微揚。
她繼續嘲弄般地說。
“你一定很不甘心吧?要殺我應該有更簡單的方法,你卻繞了一大圈,還故意殺掉我的母親示威。”
“嗯,可惜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時我才知道,重紫之所以會被召回本家的原因,是由於那位被殺死的、超過三十歲的遠房親戚,而且那名死者竟然就是重紫的母親。
被凶手殘忍地拉出內髒而死的親人。
雖然親眼見過母親的屍體,重紫卻還是輕蔑地笑了笑。
“我怎麼可能有反應呢?我是神,天生就是神,不可能為一個曾是我母親的人的死亡而感到難過。”
這時,我第一次見到重日揚了揚眉毛。峨在一旁勸重紫不要刺激重日,但重紫不予理會,繼續說著:“你的做法實在太過拖泥帶水,哥哥,你竟然指使這個醜男,說是‘他想殺掉你,所以我才讓他殺你’,將責任撇得一幹二淨……想不到你會說出這麼誇張的謊言?明明想殺掉我的人是你,不是他,對神這個名號的欲望也一樣。‘因為母親逼我,我才想當神’,還真敢說啊!這些年來,你對我的殺意逐漸累積,執著於這個名號,這些醜惡的欲望根本屬於你自己,完全像是你會做的事。對他也一樣,基於娛樂的心態而控製他,說謊也該有個限度。真相如何,你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