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進冥府後,若是想再次投胎轉世,鬼殿之後需要經黃泉路,淌忘川河,過奈何橋,立望鄉台。最後,一碗孟婆湯前塵盡往。
走過奈何橋,在望鄉台上看最後一眼人間,喝杯煮過的忘川河水,以奈何橋為界,開始一個新的輪回。
但是鬼殿並不是隨意想進就進的,冥帝都進不了,更別說是一個入贅冥府的閑雜人等,再者,鬼殿大門有封印存在,隻有曆屆鬼王的血才能打開,墨辰的冥帝之位可是硬生生搶過來的......
好言相勸,不聽,那便隻有來硬的了。
昊軒淩厲的眼神死死盯住門前守衛的冥獸,它盤踞在門口,牢牢守住不退半分。腳下像是被綁了鐵鏈,又像是自己長出的護門枷鎖。
就在即將衝上去廝殺一場之際,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虺叫住:“不要命了!”
他眼神犀利,看著麵前一臉殺意的人和蠢蠢欲動的冥獸,一時糟心。待昊軒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抓著他一閃身,已到別處。
“攔著我作甚?”昊軒皺著眉頭,一臉不悅。
虺猩紅蛇眼微微眯起,亦是皺眉反問道:“你可知守門的是什麼?”見他不答,又是開口落下一記重磅:“那是前冥帝們的精血所化,鬼殿裏的新魂,是未來冥界的子民,從它眼皮子底下生搶?虧你想的出來。”若是你出事了,她會傷心......
昊軒聞言,動作一頓,麵色瞬間凝重起來:“若是一定要搶一魂魄,該如何?”
“生老病死乃是世間常態,為何要搶?”這回倒是虺有了興趣,眼中疑惑。
昊軒沉默片刻,最終歎了口氣,說道:“楚禦璃戰死沙場,可他身後關係之人眾多,且命不該絕。”
“楚禦璃?人族的小皇帝?”虺開口,不禁嗤笑一聲:“什麼時候,堂堂天界戰神也關心起人界的瑣事來了。”
“我隻不過是不忍看辰丫頭傷心,也不忍看一株帝王花被人偷襲而死。”昊軒淡漠開口,語氣堅定,定定的看著麵前白發灰袍的少年。
“......”然而,真正令他沉默的,是聽到她會傷心。
楚禦璃,那個在人界時處處照顧她的楚哥哥?人的情感,偏生在了魔的身上;妖的執念,竟也落在自己身上。
生老病死乃是世間常態,不論是自然死亡還是幼年夭折,都有他的定數,有人精明一世,雄才大略,最後英年早逝,死的憋屈;有人渾渾噩噩無所事事,最後白發蒼蒼躺在安樂椅上等待咽氣。不管是英年早逝,還是壽終正寢,都是命數使然,哪怕身後有再多的關係再多牽連,身死之際,便與外界再無幹係。
都以為死去的人是最痛心之人,可事實上,最痛心的,還是活著的人。
楚禦璃死了,她會難過......
“若是真想將他救出來,便等黃泉路上再動手......”虺終究還是妥協道,一想到她傷心落淚的神情,七寸之處也是揪心異常。
“什麼時候?”昊軒聞言,眼中瞬間亮起,有是一大助力。
少年白發飛揚,隱入衣間,耳後一縷飄至身前,突然,刀光閃現,半截銀發已靜靜躺在手中:“三日之後,這頭發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昊軒接過,又聽他說:“上古時期的海蛇,其發有避毒之效。黃泉那條火照之路上,曼珠沙華氣味濃鬱不似先前你們所見那般,那對鬼魂是洗禮,對活著的人可就是劇毒。”
將它收起,目光感激:“謝謝!”
“我隻是不忍她傷心,你若是讓她難過了,我便將她搶回來!”虺皺著眉頭沒好氣的開口,留下一句“別自作多情了!”後轉身離去。
......
人界
軍營內
是夜,昊軒閃身進入墨辰房內,麵色凝重。
“如何了?”墨辰見他,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迎上去。
昊軒輕車熟路的牽起她的手,拉到桌前坐下:“此番還算順利,看虺的意思,應當是願意幫我們。”
說著,又將袖子裏的半截銀絲拿出來,墨辰疑惑道:“虺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