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自己的來意,殷尚他老爹立馬去找他的大兒子,他大兒子當年雖受殷尚影響損失十幾萬兩家產,但如今仍有幾萬兩家產的。他爹一出馬,殷尚他哥當場允諾願意建水渠為家人積福,給了他爹一千兩銀子。
仲勤沒想到隻不過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來此一趟,竟然多籌到一千兩銀子。仲勤承諾,到時候水渠上會刻功德榜,殷家絕對占頭一名。殷尚他爹卻搖頭笑了,說不在意這個,隻要為百姓做了事,老天爺都看在眼裏的,刻不刻在功德榜上不重要。
接下來仲勤忙著帶領楊柳鎮的人去建水渠,每日早出晚歸的。作坊有大貴盯著,隻要不是非常重要的事,大貴都能做主。而且近一年來仲勤也培養出幾位能幹的青年,不僅肯吃苦還挺會跑買賣,也學會了與客商打交道,仲勤把作坊交給大哥和那幾位青年,他挺放心的。
田地裏的事他更不用操心了,早在去年就形成了固定的隊伍與模式,仲勤成了實實在在的地主,今年打算再置辦一些田地,這些也都與賣家商量差不多了。
一日,金恬見仲勤比往日回家要早些,便拉著他說要遠門走走的事。仲勤一手抱俏妞一手抱康兒,說:“我就是把這事放在了心上,所以這些日子忙著建水渠的事,待一個月後,水渠基底打好了,有其他幾位東家帶領著大家幹就成,我就可以得空帶著你和俏妞出遠門了。”
“那還差不多。”金恬滿意地笑了。
就在這時,金香從雜貨鋪回家來了。她一進門便憂心忡忡地說:“仲勤、恬娘,下午有鎮上的人到我鋪子裏買東西,說見到殷尚失魂落魄地回家了,聽說與他合夥做買賣的那位朝廷要員被殺了,家眷充奴、家產被抄,殷尚怕去了京城自己會被連帶入獄,根本不敢去!仲勤,你不是說他爹給了你一千兩銀子建水渠麼,現在殷尚又被打回原形了,家裏一窮二白,他們會不會想要回那一千兩銀子?”
“殷老爺積福心切,且十分誠心,應該不會要那一千兩子的,就不知殷尚會不會來要。”仲勤聽到殷尚遇到這等禍事,不但沒有幸災樂禍,反而心裏挺難過。雖然當初殷尚侮辱過他、瞧不起他,與他針鋒相對過,但這兩年多來人家可是實實在在做買賣,沒做壞事,更沒有為難過他。
金恬感慨道:“朝廷發生一點小事,與其相關的老百姓就得跟著倒大黴。殷尚以前把福都享盡了,所以接下來都是黴運,人的一生或許真是平衡的。他已經把大部分田產都賣給咱家了,若這次虧得一窮二白,隻剩下那二十幾畝田地,他爹肯定又要氣個半死。他這輩子估計真的再也翻不了身,隻能靠他哥過日子了。”
金香歎氣,“以前我挺討厭殷尚,現在倒是挺同情他家的。聽說趙都督被封侯了,他帶著訓練幾年的水軍去了江浙一帶,不知是不是要打戰,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封了侯還要親自帶兵打戰的。不是說那位被害的朝廷重臣與趙都督一直是對立的麼,趙都督人在遠處都混得有出息能封侯,看來趙都督實在厲害,朝廷裏怕是沒人敢與他作對了。”
金恬笑了笑,“掌握兵權的人自然得聖上看重,就是不知最近聖上會不會來個杯酒釋兵權?”
金香和仲勤都沒聽明白金恬說的啥意思,他們聽不懂什麼杯酒啊釋兵權的。
金恬隱隱擔憂,道:“大家不都說菊兒有福氣麼,現已是趙都督的妾,要跟隨著趙都督一起去江浙,她的兩位哥哥也都當上不小的官了。這都是眼前的福氣,往後真不知道會經曆什麼,像趙都督這般都聖上都忌憚的人,怕是不會有好下場。”
金恬見金香和仲勤迷迷糊糊的沒太聽懂,金恬便道:“我的意思是,大家都覺得菊兒好福氣,可冷暖自知,她過得好不好誰又知道呢。即便眼前過得好,往後也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