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薑桓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府上的,一路上都頭暈腦漲,深深地陷在恐懼之中。
已經年近四旬的他,在記憶中,哪怕是曾經數度麵對生死,也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的害怕,
至於薑桓宋最後承諾的,將鹹陽作為自己的封地,他自然是不敢相信,洪公公就是他的保命符,一旦落到薑桓宋的手裏,自己最好的結局也就是一生圈禁。
“王爺,陛下為何事召你進宮?”剛回趙王府門口,早已等候多時的胡溢之連忙走了出來問道。
薑桓秦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回書房再說。”
回到屋內,胡溢之讓人把守著內院,不讓任何人進來。薑桓秦喝了一盞茶,定了定神,才慢慢的把進宮麵聖的經過說了一遍。
“還是王爺您機智,任陛下再怎麼聰明過人,也絕不會想到洪公公就藏在王府之中。”胡溢之雖是江湖草莽,但在二皇子府多年,對爾虞我詐的名利場也很是了解。
“雖然陛下暫時還想不到,但洪公公不能再留在府上了,必須要想辦法把他送出去。”說完,薑桓秦示意胡溢之打開書櫃後麵的暗門。
胡溢之運起內力,緩緩的推動書櫃,書櫃後麵是一麵普通的牆壁,但胡溢之又從腳下掀起一塊地板,從裏麵扯出一根鐵鏈,輕輕地拉了幾下。隻聽吱吱聲作響,原來書櫃後麵的牆壁竟然是活動的。
牆壁之後是一道窄門,胡溢之掏出鑰匙打開了門,然後率先走了進去,薑桓秦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緊跟其後。
窄門後麵是一條封閉小巷,小巷的盡頭處有一間密室,胡溢之又掏出鑰匙打開了密室的大門,才看見裏麵橫躺著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們。
“洪公公,近來身體可好?”薑桓秦走了進來問道。
洪公公一聽是薑桓秦的聲音不僅沒搭話,連身體都沒轉動一下,對這種弑父殺弟之人又有什麼好說的。
薑桓秦也沒在意他的無理,繼續說道:“我今天來是打算要放你出去的。”
洪公公一聽這話,打了一個機靈,坐起身來問道:“四皇子殺回上京了?”原來他以為是薑桓楚知道薑無雙的死因後,率大軍殺回來了。
薑桓秦苦笑了一下:“你一直在我府上長住,四弟又怎會知道真相,更何談帶兵殺回上京。”
“那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洪公公不解的問道。
薑桓秦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瞞你,事情是這樣的......”當下他把自己和薑桓宋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由於薑無雙駕崩的那晚,洪公公並沒有在現場,所以薑桓秦也就把薑無雙和薑桓燕的死全部推到了薑桓宋的身上。
洪公公聽完後一陣冷笑:“原來是你們兄弟倆鬧內訌,才想到放我出去。”
薑桓秦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隨手從衣袖中掏出薑無雙的遺詔遞給他:“這是父皇生前交給你的遺詔,現在還給你。我想讓你去開封交給四弟,你可願意去?”
洪公公雖然不屑薑桓秦的為人,但這畢竟是薑無雙的遺命,況且還關係到整個國家的命運,他哪能不答應。
“現在上京城內應該全是薑桓宋的人,我就是想去,隻怕也沒辦法離開這座城吧?”洪公公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既然來找你自然是想好了辦法,陛下雖然監視了城內所有的官員,但有一個地方,他一定沒法監視。”薑桓秦淡淡的道。
“玲瓏閣?但是施閣主又憑什麼幫我們冒這個險呢?”洪公公略微一思考,就想到了答案。
全上京最神秘的地方就是玲瓏閣,要說現在誰能把自己送出去也隻有閣主施一指。
“這個你不用管,今晚子時,我讓溢之過來接你去玲瓏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說完,薑桓秦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王殿下,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您可有陣子沒來了。”玲瓏閣的管事遠遠地看見薑桓秦走來,急忙出門迎接。
“施閣主在嗎?我有要事想見他。”
管事也沒多問,把他請進了內室,然後沏了壺茶,就去請施一指。
半盞茶工夫,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聽見施一指爽朗的笑聲。
“施閣主,閑話少敘,我今日登門是有要事相求。”薑桓秦還沒等他開口,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施一指見對方鄭重其事,連忙喝退左右:“殿下盡管開口,若施某能做到的絕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