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麼愛你,我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
經常聽到有人這麼說,或是聲嘶力竭的控訴,或是低低抽泣的怨懟。隨之讓旁人對這些話所指向的人報以劇烈的鄙視,歎息人如此無情,不知珍惜,簡直形如禽獸。
但華子,給我們演繹了另外一種情節。
上學那會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再好的朋友也有自己的世界。醉貓滿腦子是做生意,阿福隻想好好上課,李樹喜歡學生社團,濤哥玩藝術。
華子是個例外。
華子對學習不熱愛,沒興趣玩社團,無特殊癖好,對所有一切淺嚐輒止,從不熱衷。隻有一點,癡迷他的女朋友。
華子挺帥一小夥子,找了個女朋友,我們都說,那姑娘配不上你。但華子說,我喜歡。
他對女朋友癡迷到什麼程度呢?
電話響了,那頭說,親愛的,我在自習室,我渴了。
這貨就屁顛屁顛地跑到超市買水給送去。
電話響了,那頭說,親愛的,我在宿舍,我想吃原味雞。
這貨就風風火火坐著公交去肯德基給買回來。
電話響了,那頭說,親愛的,身體不舒服。
這貨就流星趕月地跑出去,連背帶抱的送去醫院,照顧病號,整夜不帶合眼的。
寒來暑往,飛雪飄雨,從來如此。
醉貓和李樹在華子床頭寫了八個大字:婦女之友,優秀保姆。
華子說,我喜歡。
我們說-你打算娶她嗎?
華子說-當然。
我們說-祝你倆早點兒散,哥們兒實在不想你太辛苦。
華子說-滾!
上學那會兒宿舍限電,不許用大功率電器。這貨在宿舍備了一個酒精爐,一桶酒精。慘絕人寰的早起去菜市場跟買菜大媽們爭搶,買些茼蒿,大白菜,雞蛋,丸子之類的回宿舍煮,因為他女朋友愛吃麻辣燙。偶爾煮多了,飯盒裝不下,我們也能跟著沾光。別說,味道還不賴。
隔三差五的送個洋娃娃,維尼熊,費列羅,玫瑰花什麼的,更是不在話下。我們都覺得,這貨是瘋了。
華子說,我喜歡。
華子女朋友,是半個漢子,熱愛籃球,運動場上橫衝直撞。
有一次華子邀我們去看他女朋友打比賽,看的李樹目瞪口呆,醉貓啞口無言。看著場邊拿著水杯和毛巾的華子,我們驚歎,這他媽是什麼節奏?
華子不娘,是個熱血的西北漢子。我們悲歎,愛情實在是太科幻,能把人基因重組。
華子對姑娘那是萬分殷勤,但姑娘,似乎從沒有過什麼表示。華子珍藏的寶貝裏除了爸媽給他的一個玉戒指,就是跟他女朋友第一次去看電影的電影票。
我們說他變態,
華子說,我喜歡。
擦。
一天晚上風雨交加,電閃雷鳴,華子半夜未歸,電話關機。
李樹齷蹉地說:一個男人迎來了他一生中最興奮的時刻,一個女人即將變成少婦。
醉貓一臉壞笑:給他女朋友打電話,逗逗他們。
電話接通,華子女朋友說,我在宿舍,我和他分手了,不知道他在哪。
我們哄堂大笑:別裝了,在哪呢?如家還是漢庭?
電話那頭說,沒開玩笑,我們分手了,騙你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