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花中,一條被燙得翻出紅色皮肉的癩皮狗瑟縮在牆角。一瓣雪落在燙傷的傷口上,激得那癩皮狗一陣哆嗦。
從那狗絕望的眼神裏,我看到了苟延殘喘的痛苦。看到這一幕,我心情十分複雜,這條癩皮狗就是眼前這個老人的來世。
我悠悠地歎了一口氣:“老人家,人在做,天在看。下下輩子可千萬別再做壞事了。”
老人家衝我裂開了嘴,黑洞洞的嘴裏流出一道帶著惡臭味的口涎。
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誰知往後退的時候,居然不小心碰倒了堆在院牆邊的柴火,惹得院子裏的狗都叫了起來。
那個鬼見狗一叫,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就消失了。
可憐我這個大活人,隻得麵對狂吠的惡狗。兩條惡狗流著哈喇子,雙眼瞪得跟銅鈴一樣大,看見我的那一刻,那兩隻惡狗居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那模樣活脫脫我將成為它們的盤中餐一樣。
不一會兒,狗叫聲惹得屋裏的人走了出來:“誰啊?”
我嚇得趕緊往山上跑,可是,還沒出村,就迎麵撞上了一個砍柴回家的莊稼漢。
那莊稼漢見了我好像見了鬼一樣,大喊了一聲,接著抽出一根柴火就朝我劈頭蓋臉地打來。我左躲右閃,躲過了柴火的攻擊。卻不想,背後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我心想完了,這肯定是村裏人聽到了動靜,全村都來抓我來了。
我撒開腳丫子不顧一切地往山上跑去。可是,還沒跑出二十步,就被村民給堵住了。
“你說,你是幹什麼的?”一位凶巴巴的村民拿著扁擔指著我。
我剛想找個理由,說自己是來找親戚的。結果,一位五十來歲的婦女搶先開口說道:“這還用問,你們看看他那身破爛樣,肯定是要飯的。可憐啊!”
聞言,我心裏像吞了一個臭雞蛋一樣,我怎麼就成了要飯的了,好歹我也是華山陰陽剪唯一的內室弟子呢?
低調,低調,低調。我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此等凡夫俗子,不必跟他們一般計較。深呼吸,深呼吸。
也多虧了那位婦女,要不是她那一說,我真沒那麼容易脫身。村民一聽我是要飯的,戒備心瞬間轉化成了同情心。
山裏村民都比較淳樸,一聽我是要飯的,同情心起,幾位好心村民立馬拿出家裏的飯菜,塞在我手裏,還有兩個村民見我穿得破破爛爛的,竟然拿了幾套衣服給我。
我的心裏暖暖的,自從親眼見到劉閻羅殺了佳佳後,我對陌生人的警剔心非常高。總覺得人心險惡,可是這一次誤打誤撞的下山,卻讓自己看到了久違的人性的善良一麵,著實讓我感動。
拿著村民給我的東西回到山洞的時候,師傅和薑胖子、小都他們已經回來了。薑胖子一見到我,像是見到了丟了許久終於找到的寶貝一樣,高興壞了:“千帆,你上哪去了?我們回來沒見著你,都快急死了。”
我高興地揚了揚手中的東西:“師兄,你看,這些都是山下的村民給我的。”
薑胖子和小都聽了猶可,唯有師傅像是看見了一個怪物一樣:“那是什麼玩意兒?誰讓私自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