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薑槐這話,我心裏有點打怵。我聽爺爺說過,這走陰可是很邪門的法事。不到萬不得已,可是沒人願意冒險去走陰的。爺爺還說走陰的人如果一不小心沒能回來,那就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我可不打算冒這個險,我跟薑槐說:“叔,我不會走陰啊。別再耽誤了人家李公子。”
薑槐聽了一臉積極地說:“沒事大侄子,叔可以教你啊。沒準你一下就能把李公子的魂找回來呢。”薑槐又趴在我耳邊小聲說:“到時候,那十萬塊錢可就是你的了。”
十萬塊錢的誘惑確實很大,可是我仔細想了想。他薑槐走陰都沒成,我就一定能成?再說爺爺的話不能不信,走陰肯定是險象環生,稍有不慎就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何必為了這十萬塊錢去冒這個險,回頭再把小命弄丟了,有錢都沒處花。
我婉轉地拒絕道:“不行,叔。我怕找不回李公子的魂,再把人家給坑了。村裏人都誠懇,沒把握的事我不能做。”
薑槐聽了這話故作遺憾地跟我說:“大侄子,這麼好賺的錢你可就賺不著了。”
我說:“沒關係,賺錢是小事,重要的是咱不能坑人。”
可這個時候,李宏的爸媽聽出來我要撂挑子不幹了,他倆又著急了。李宏的爸媽又說了一大堆好話,還許諾給我多少多少好處。可是我也不傻,就是給我一座金山我也不可能去冒這個險。畢竟走陰這種事太邪性了。
我趕緊一陣推脫就離開了李宏家,都忘記了讓那姓薑的胖子送我回村這回事了。不過答應的事沒辦成,我也不好意思回去了。
從李宏家那高檔小區門口出來,我一掏兜,壞了,我發現自己連做回村客車的錢都沒了。胖子給的錢怎麼這麼不抗花。爺爺還在村裏等著我回信呢,沒辦法,我隻有走回村裏了。雖然路程不近,可我也不是沒走過。
我哼著小曲邊走邊想今天這事,李宏這病沒根沒源的實在是邪門。薑槐提出的治法也十分恐怖,再想想那個人間蒸發的悠悠,我一陣肝顫,不自己覺地把她和小宇姐聯係在了一起。
天色漸黑,我胡思亂想著腳步卻也輕快,已經出了城區。走了這麼久,我是又累又餓,心想著這什麼時候才能到村裏啊。
又走了一段,天完全黑了,還起了夜霧。我有些困倦,卻任然堅持往前走著。忽然後邊傳來一陣車鈴聲,是馬車特有的那種鈴鐺響。我回頭一看,心裏大呼運氣好,身後一駕馬車正緩緩駛來,也是回村的方向。
“大伯!搭一段車你的車,我回村裏。”我高高興興地就蹭上了馬車,這木頭車板子好涼。雖然不如小汽車舒服,可總好過自己走回去。
我還想和趕車的大伯聊兩句,卻發現趕車人帶著一頂鬥笠,黑暗中根本卡不清臉。他拿著鞭子一言不發地趕著車。我在往前方一看,卻看到了更奇怪的事。這拉車的牲口,右邊是一隻馬,左邊卻是一頭牛。
夜霧不知何時變大了,坐在這兩怪車上,麵對這沉默的趕車人,我心裏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