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成已經是強弩之末,可臉色卻並不顯慌亂。
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自己就越要冷靜。
剛才那一下,不過是讓阮蘅吃了點虧,並不至於傷到她的根本。
她的實力猶在,哪怕再發一刀,自己也絕對招架不住了。
話音落下,王有成再度抬起手,食指彈出。
阮蘅咬了咬牙,臉色恢複了紅潤。
她知道繼續打下去,就算能夠製服對方,自己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而且這家夥的身份底細不明,手段層出不窮,自己也摸不準,他是否還有別的底牌。
思慮一起,阮蘅才終於恨恨道:“好,那咱們後會有期。”
一貫的溫婉形象,此時也被打破,變成了咬牙切齒。
話音落下,阮蘅轉回了身。
王有成高聲道:“後麵的幾位朋友,戲已經看完了,現在也該現身了吧?”
他故作高深地眯起了眼睛,一副了然於胸,盡在掌握之態。
事實上,以他感知力,又如何能感應到百米外盧文釗三人的存在?
可盧文釗三人聞言,頓時就心中咯噔一下,臉色也不由得白了下來。
他們不知道,王有成這不過是內懷譎詐之言。
現在王有成已經接近脫力,如果還有別的追蹤者,哪怕是尋常先天,他隻怕也難以抵擋。
如果沒有追蹤者,當然最好。
但如果真的有追蹤者,除開宗師,聽到自己的話,又有陳繪春與阮蘅在場,則要麼落荒而逃,要麼直接現身。
這樣一來,既可以讓阮蘅相信自己實力尚存,拖延時間;二來也免去了自己後路上的不必要的麻煩。
果然,他冷冷的聲音落下。
阮蘅與陳繪春,都是頗為意外地望向了王有成。
還有跟蹤者?
阮蘅皺了皺眉,連自己都未曾察覺,他竟然能感覺到麼?
她們當然也不可能想到,王有成就算真的實力猶在,感知力也有限,根本不可能勝過阮蘅。
這句話,也完全就是在放空炮。
王有成咧了咧嘴,見後方半天沒有人冒頭。
這才輕哼一聲,對著某個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目標,露出“算你溜得快”的表情。
還待開口,他表情一愣,旋即就變作了精彩。
無他,隻因在百米開外的山石孤鬆參差處,已經走出了三道身影。
盧文釗主仆三人,表情裏明顯帶著一絲懼怕,也不敢看王有成的眼睛。
陳繪春與阮蘅對視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神中的驚訝。
如此距離,他竟然真的可以察覺到?
驚訝之餘陳繪春抬起臉,遙遙眺了一眼盧文釗。
他怎麼也在這裏?
她的目光裏,明顯生起了一絲疑惑。
“我,我們隻是路過此處……”
那少女慌忙擺手,竭力擠出笑容,想要解釋這就是一個誤會。
“路過?”
王有成嗤笑了一聲,目光冷冷地盯著那少女的眼睛。
那少女眼神閃爍,喉嚨有些發幹,聽到王有成語氣裏的冷漠之意,她頓時語塞。
純陽宗的下山路徑在北側,自己三人“事有湊巧”也順著南岩下山,與他相遇。
這樣的理由,也的確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