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媽……”汪洋和汪旺異口同聲，他們現在擔心的不光是林芸的身體狀況，還有她的心理狀況。
“你們別擔心了，自殺過一次的人是不會去自殺第二次的，在我割下那一道的時候，我猶豫了很久，但最後還是下下狠心下了刀子，真的很疼，疼到我已經忘記為什麼要去割下這一道……”林芸半躺在床上，眼神迷離沒有焦點，像是在說給他們聽，也像是自說自話，“這也算是我和他最後一點糾葛吧，從今往後，他汪向天再也不是我林芸生命中什麼重要的人了！”
汪旺沉默，感覺到身後有一股陰沉的氣息彌散，不由回過頭去，發現是汪洋，怔怔地望著他的手機屏幕。
林芸像是察覺到什麼，轉過頭來：“阿洋，璐璐是不是那個女人的侄女？”
汪洋斂了情緒，將手機收了，唇邊擠出一抹笑：“媽，不是那個女人的，是那女人丈夫的侄女。”又看了一眼汪旺，“應該就是那個程輝琅的堂姐。”
什麼！嫂嫂竟然和灰太狼還有這層關係，為什麼她從來不知道？這麼說嫂嫂也算是豪門了？但她似乎很少提到她娘家的事。
“這樣啊——阿洋，我們上輩之間的事情不要扯到下一輩，你不要把情緒帶回家，我知道這樣的事情你很難做到什麼都沒發生，但是你要想想，你還有兒子啊！女兒也快要生了，趕緊回家吧，別和她鬧情緒，她也不知道，也是個意外。”林芸臉上沒多大表情，隻是有些倦意，眼睛直勾勾盯著沈初澤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心情不好的沈初澤想著自己的事情，剛剛跟著汪旺，也沒有顧得上打招呼，這會兒被林芸這麼一瞧，趕緊讓嘴角上揚，標標準準的笑容無懈可擊：“阿姨好，我是汪旺的男朋友沈初澤，剛剛沒插得上嘴，不好意思了。”
“沒事，你就是當年和阿洋一個班的那個學生吧，後來又和汪旺一個班的吧——你還來過我們家。”
“沒想到阿姨您記得這麼清楚。”沈初澤的情緒也放了下來，專心和自己很有可能的未來丈母娘溝通交流。
林芸笑了，汪旺失神，她的記憶中，母親從來沒有笑得這樣溫柔這樣得體的時候，好像母親不再是那個自己所熟知的家庭主婦，而是一個她所陌生的貴族夫人。
“我哪能記得不清楚啊，當年高中的時候，汪旺汪洋這兩個孩子還不是一天到晚的念著你，尤其是汪旺啊——每次提到你就眉眼彎彎，眼神嬌媚，一看就知道芳心暗動啊！”
“媽！你！”汪旺窘迫地羞紅了臉，“你怎麼翻我老底啊！”
眾人皆笑，沈初澤心裏的鬱結也結了不少，原來她也是這麼早就開始……嗬嗬。
林芸剛剛失了這麼多血又說了這麼多也應該乏了，於是看了眼點滴：“我困了，你們待會出去給我和護士招呼聲，我要睡了，點滴讓她們看著點。”
“那好，媽，您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您。”
“好的。”
“您有什麼事一定要叫護士，別自己較勁！”
“知道了，去吧。”林芸擠出一抹笑，看向自己孩子的眼中滿滿的都是寵溺，目送他們離去，突然好想記起什麼，喊住沈初澤：“沈初澤！”
“嗯，阿姨您還有什麼事。”沈初澤頓下了腳步。
林芸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沈琛，你認識嗎？”
沈初澤眯了眯眼，感覺這裏頭有點不對勁，她怎麼會這麼問？
“他是我爸。”緊緊地盯著林芸的臉，一臉公式化的笑意，“您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