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出去以後,汪旺的眼角終於盛不住漸漸湧出的淚,一滴清淚滑下,終隱沒在雪白的被單裏,消失無痕,隻留下一塊水跡。

任由護士姐姐打針給藥,量體溫,汪旺就如同一具木偶,失了活力。

。。。。。。

沈初澤覺得自己的情緒太過壓抑,已經到了承受不了的地步了,出了病房連忙跑向醫院的後花園,繞著它跑了一圈又一圈,全然不顧散著早步的病人異樣的眼光。

終於將胸腔中難耐的火散了出去,又急急忙忙的去買粥,全然不顧滿頭大汗。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鍾了,汪旺該等急了。

買了熱乎乎的粥,疾步走進病房,汪旺的病房門沒有關嚴實,以至於沈初澤能夠清楚地聽到裏麵的聲音。

是程輝琅的!

“旺仔,來喝口粥,這可是哥哥我親手做的!”是程輝郎溫柔地聲音。

砸吧了一下,汪旺的聲音傳來,已不像剛剛這麼幹澀,有著一絲欣喜:“嗯,不錯,真不錯,灰太狼,真看不出來,還有這一手!”

“那是,你看不出來的多了去了!”

“以後你老婆可幸福了!”

“那你當我老婆,怎樣?”

“去你的……”

……

呆呆站立的沈初澤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好像就是一把剛剛在火爐裏燒過地通紅的劍浸到了冷水裏,呲,涼透了。

那一種冷,涼到了心裏,冷的有些痛麻。

愣在那裏,一步都挪不開,整個人就此僵掉。

他真的希望,奢望自己再晚一些回來。如果剛剛他再多跑幾圈,再走慢些,會不會就不會聽到這兩個人的打情罵俏。

“喂,站這兒幹嘛呢!讓讓,讓讓。”護士姐姐推著一車的藥液,情緒因為上了夜班內分泌不調而出言不善。

沈初澤如夢初醒,把手上的熱粥一把放到護士姐姐的推車裏,轉身離開,不顧身後罵罵咧咧的護士姐姐。依舊挺得筆直的背,離屋內的汪旺越來越遠。

感覺到沈初澤的離開,屋內的兩人也停止了講話,隻是她沒有看到他離開時眼中的那一片水汽。

“旺仔,我們這樣做會不會……”程輝琅眼中有著猶豫,他今早一來到病房,汪旺就要求和他演這出戲。

“不會!”汪旺眼中亦是水汽,她想忍住,但是越想忍越是忍不了,淚水還是不斷地湧出眼眶,“我和他現在連講題聽題的關係都結束了。既然結束了就不要再有任何瓜葛,做不成情人的朋友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的。”

程輝琅不說話,眼神望向窗外出神,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你錯了,真正愛的話,無論怎樣都會找借口,找理由,留在她身邊的。即使她不想和你做朋友,也會假裝在路上不期然的偶遇,其實等了整整一個月。”

汪旺心中一怔,感到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正在洶湧而出。

“查房了,查房了。”醫生哥哥帶著一群白大褂走了進來,“要打情罵俏的先出去吧,等完事了再進來。”

醫生哥哥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戲謔地瞅著程輝琅,兩人似乎很熟。

“白術,你這披著白大褂的禽獸,趕緊給看看,什麼時候可以出院。”程輝琅給了他一記拳。

“行行行,灰太狼,我一定給汪旺嫂子好好看看。”白術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沒有和程輝琅多說就給汪旺例行檢查了。

經過白術的仔細檢查:“恢複的不錯,就是還是虛了點,灰太狼,回去多做點補品好好補補,看這小細胳膊的。”

“成成成,你沒事幹啊,快點,什麼時候可以出院。”程輝琅很急切地想要汪旺出院,因為剛剛,就在剛剛演戲之前,汪旺居然說出院後要他幫她找個住的地方,這讓他全身的狼血液都給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