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天地玄機,盡在一線,生死同時,輪回相連。”
睚眥甚少看書,瞪著眼道:“什麼意思?”
築魂尚未說話,金猊已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一個人的生死其實是同時降臨的,就像懸崖兩壁,生在這邊,死在那邊,中間懸著一座橋梁,你每走一步,離死也就近了一步。”
“噢,那我隻要不走上那座橋就不會死了?”
“笨蛋,那座橋就是時間!你能讓時間凝固麼?”金猊瞪了睚眥一眼道,“一座須彌山、四個大洲、一日一月,合為一個‘大千世界’,天地間共有三千個‘大千世界’,其中隻有玉帝居處,因其處於萬物運轉之樞紐位置,天地旋轉,而它不轉,時間方能凝固永恒。難道你敢與玉帝相比?”
“八爺說得固然對,卻也不全對。”築魂接過他的話道,“《玄機錄》中所說的那條‘線’,不僅連通生死,也連通著連輪回。也就是說,無論我的前生還是來世,都是在不同時空和這一世的我,同時存在的。因此,隻要我打開萬劫之門,便能見到她們、或是引她們前來。”
“引你的轉世來此相見?”金猊不讚同地搖頭,“那不是等於在同一時空出現了兩個‘本體’?不行的,那必定會導致其中一個‘本體’的消亡。”
“是啊,我要的,就是這個……”
築魂的唇角乍現一絲美麗得近乎於妖異的笑,驟然轉臉,目光瞬也不瞬地緊盯住凝裳,緩緩地道:“既然是同一個人,便不可能在同一時空死亡兩次。天要我亡,可它如何能想到,死的那個是我,活下來的那個,仍是我……所以我贏了!我終於還是贏了天一次!”
凝裳迎著她濃黑如墨的雙眸,忽然間渾身冰冷:“不要!築魂,不……”
“砰!”——最後那個“要”字喊出口的同時,築魂飛快地,以一種筆墨難以形容的淒絕之姿,如飛蛾撲火般決絕地撞向矗立在贔屭背上的石碑,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血,那般豔麗地噴射開去,就像鮮花驟然綻放在石碑上,刹那間染亮了上麵的字跡,觸目驚心的紅。
“築魂——”
石碑神力封印化解,贔屭振臂而起,瘋了般地撲向倒在地上的纖弱女子,須發盡張,雙目圓睜:“你不許死!我不許你死!你死,我絕不獨活!絕不獨活!”
“不……”築魂緩緩抬眼,用痛灼而又深情的眼光一遍又一遍地打量他的臉,那讓她留戀依戀難舍難棄整整九世的臉,氣若遊絲地道:“你不能死……你不能和我一樣自私……我想贏,所以,我要你活著……天不讓我們在一起,我偏要你和她,不,和另外一個我,廝守一生一世……隻要一生一世,就夠了……那樣,我們就贏啦……”
“誰?築魂,你說的是誰?”贔屭驟然用雙手包起她整個頭顱,一連串急促激烈又清楚的話語從他低沉的喉間迸出,“不!不管是誰,我誰也不要!我隻要你!我隻要你,築魂,你聽清楚了嗎?求你,築魂,不要死,我贔屭一生從未求過人,可我現在求你!我還要去求父王,求玉帝……”
築魂輕輕掩住他的嘴,這一刻她的笑容竟還是如此眩目而充滿驕傲:“不用求他們,我們,誰都不求!”
她掙紮著在他懷中坐起,不過是這樣一個輕微的動作,卻已令她氣喘籲籲。
攤開手掌,她用盡全身力氣把“龍血石”擲向凝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