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睡入被安排好的房間中,瑤澈就在隔壁。躺在床上許久都合不上眼。不經意看著窗外月色皎潔,便索性起來穿衣出門。
庭中。石桌石椅,一壺燒酒,一盤花生米。
月灑清輝,流光溢彩。
花生米幾乎沒動,我吃著燒酒,眸光一直盯著遠處發呆。
不多時,對麵多坐了一個人。
我目光漸漸拉回,看著麵前之人,唇邊笑意漾開:“少宮主。”
白色麵具掠開盈盈光澤,夜魅影點點頭,替我添了水酒:
“你怎得一個人在此?”
我道:“睡不著罷了,便出來走走。”
“為何會睡不著?”
夜魅影透過麵具看我,眸光融進月色,一派柔和:“思鄉?還是思人?”
我拖著下頷,眼神迷離,禁不住笑笑:“倒是思人了。”
夜魅影道:“哦?”
我灌了一口酒,隨手擦擦,爽朗道:
“我家中曾有兩個內侍,一個名藍,一個喚紫。藍紫二人自小陪我長大,皆是相貌清秀,儀態翩雅。雖然都比我虛長兩歲,但是我使喚此二人,皆已成習性。如今不在身邊,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魅影宮迷(13)
夜魅影含笑看我又灌下一口,繼續道:
“還有寒之逸,這男子雖然脾氣有些傲嬌,但是本性善良。如今又有了身孕,我真是提心吊膽了許多……”
連續吃了好幾口酒,迷迷糊糊說了很多人的名字,自己也記不清了。其間夜魅影也隻是定定看著我,未發一語。隻待我說完,才幽幽開口道:
“王爺原來如此念情,真真讓人欽慕不已。隻是不知為何,這麼多人裏麵卻沒有軒王妃的名字?”
我溫朗一笑:“你說東方冷?”
夜魅影扶著麵具,眼神有些漂浮不定。我捏緊酒杯,刻意平定道:
“我與東方冷雖有婚約,但事實上也隻見過一次麵,論熟稔程度,還抵不過亞伯。不過……若不是少宮主你強行將東方二少爺接走,我也找不到契機出宮。嗬嗬,說到此,翕寒還要多謝少宮主你呢。”
我舉起酒杯,朝他一敬,仰頭便灌了下去。
夜魅影咯咯笑起來,話語有些輕佻:“謝我作何,我這也是吃醋罷了。”^思^兔^網^
我心中一凜,捏著酒杯的手指一下子蜷緊起來。但聽夜魅影繼續道:
“嗬嗬,軒王殿難道從未思考過。倘若你要與那東方冷成親,作為同他一樣與你有著婚約的我,心中會怎樣試想?”
我道:“婚約一事,我自心知肚明。隻是吃醋一詞……”
夜魅影拾起一顆花生米,來回揉捏把玩:“那是我杜撰的罷,你也相信?”
我抬頭瞥了他一眼,自是無言,便笑著繼續吃酒。夜魅影目光隨著我手中的酒壺上下浮遊,過了片刻,才忽然開口道:
“你心中念了那麼多男子……可有現在最想見到的?”
我怔了片刻,笑著落下酒杯:“有。”
夜魅影道:“誰?”
“魅紫。”
玉色清華一池院,曉風殘月。
夜魅影似乎頗為驚訝:“哦?”
我亦故作詫然:“少宮主難道從未聽過此人的名字?”
夜魅影頓了頓,道:“自是聽過的。”
想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他長得很漂亮是不是?”
一戲寒秋(1)
我不由笑了起來,緩緩搖了搖頭:“要論美貌,少宮主應當可以冠豔天下。”
夜魅影也笑起來,黑黢黢的眼睛眯成了線:“你沒見過我,怎知我長的好看?”
我道:“如果長的不好看,又何必帶著那麵具?”
夜魅影有些笑差了氣:“軒王殿下的想法似乎有些與眾不同了,別人都當是長的不好才帶的麵具,怎麼到您這裏,變顛倒過來了?”
我道:“真不好看?”
夜魅影含笑點點頭。
我伸手向那硬邦邦的麵具摸去:“那你摘下來讓我看看。”
夜魅影瞬間按下我的手,聲音也輕軟了下來:“殿下,影兒真的很不好看的,您還是別看了罷。”
我搖搖頭,執意去取。夜魅影見此也隻好無再阻攔,任憑我取下那麵冰冷的麵具。
月光的影子從樹中傾瀉而下。
半響。夜魅影笑笑,將麵具重新帶了上去,輕聲道:“我就說不好看了罷,你非看。可是嚇壞了?”
雙手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恍若從夢中醒來,錯開眼,低頭斟酒:“嗯,嗯。”
夜魅影整了整衣冠,調笑道:“你別不信,我自己的樣子自己清楚地很。前幾日還不小心嚇昏過三個婢女呢。”
我又是怔忪了片刻。
夜魅影拂袖而起,衝我施了一禮,笑道:“今夜風大,軒王殿下還是早些安歇了罷。影兒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