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冰打定主意撇清兩人的關係,不得不狠下心來說出重話。雖然她知道,這樣說對他實在是很不公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對你造成困擾了嗎?”楊唯燁答得黯然,
“也對,我這雙手沾滿了鮮血,又有什麼資格做你的朋友,陪在你身邊呢?”
“如此自卑的話語,不應該從名列‘殺手榜’第二位的你的口中說出來。”李涵冰不明白心頭那隱隱的痛意味著什麼,但她就是不想看到他自卑的樣子。
“那是值得驕傲的事嗎?用無數人的鮮血換來的虛名,我隻覺得悲哀。”
“那麼和你一樣同列第二的我,是不是應該同你一樣感到自卑呢?”
“不,你不一樣!你殺的全是無惡不作的匪類惡徒,你的作為是光明磊落的。百姓會為他們又少了一個惡霸的欺壓而額手稱慶,也會為你歌功頌德。”
“你又憑什麼以為我會在乎那些?”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在你麵前,我更會覺得自己就像一把肮髒的屠刀,麻木地取走一條又一條性命。”
“……那你又何必非要陪著我?”
“我……不想你受傷。”
李涵冰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樣一個男子,即使在她麵前會讓他感到難言的自卑,他卻依然甘心守在她的身旁,隻是因為害怕她受傷。這樣的一份情,她能夠回報嗎?不,她不能。上天沒有給她愛人的權利。所以,即使明知她可能傷害到他,她依然選擇拒絕。否則,到頭來兩敗俱傷的結果她承受不來。
不再多說什麼,李涵冰力持冷漠地轉身向寒潭走去。
“冰兒,你還是不讓我陪你下山嗎?”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
是夜。
李涵冰打發惡兒先行上路。
惡兒能在一天之內飛回來,代表冥影如她所料的並沒有真的馬上趕回外公那邊去,而是仍舊待在這附近打探她的消息。現在知道她沒事,他也應該已經在回渺居峰的路上。所以,她要惡兒再去找到冥影,告知她的行蹤,讓他徹底放心。
惡兒飛走後,她和楊唯燁兩人之間,隻剩下沉默。
今夜的月光亮得有些反常。濃密的竹葉擋不住流瀉的滿目銀色,直撒在青幽的竹屋前,也照亮了靜靜佇立在竹屋前的身影。
楊唯燁還是同往常般守在屋外,一如李涵冰一直待在屋內般。這是他的體貼,也是她的感動。隻是,今夜的氣氛不同於前兩日,低沉得有些令人難受。兩人的心思各異,卻相同的是因為分離將至。
驀然,一陣似怨似嗔的笛聲從竹屋內傳出,引得屋外煩躁的身影漸漸平靜下來,專注的眼神望向那依在窗口的人兒。
李涵冰輕輕吹奏著白玉長笛。那隻平日裏僅是一把上古神劍劍鞘的長笛,這時真正發揮了它樂器的功用,將它主人複雜難訴的心情,化為音符,幽幽飄出。
此刻的笛聲,不似奪人命時的淒厲詭異,也不若報訊時的尖嘯刺耳。婉轉淒美得仿若一泄而下的月光,在密林間,在竹屋上,更在某人心裏,纏繞、回蕩,不絕於耳。
突然,笛音起變。低沉的音調,激蕩出壓抑不了的滿腔無奈。那種仿佛命中注定般的無奈,緩緩的,變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網住人的心,讓呼吸也變得困難。
“冰兒……”楊唯燁喃喃的喚著。
笛聲有一瞬間的停頓。再響起時,卻已變得雲淡風清,隻是輕柔的,舒緩的響著……
楊唯燁靠坐著樹幹的身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