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化平說道:“一起去看看吧,說不準能幫上忙。”說著,段化平走到阿靈身邊輕聲道:“阿靈姑娘,你意下如何。”
阿靈微微抬頭,露出一張憔悴的臉,雙眼腫脹泛紅,麵色發黃,眼角還掛有汙穢,哪裏還有半點光彩漂亮的小姑娘的樣子?
段化平見狀皺了皺眉,阿靈這五日都沒有休息過,如此拚命恐怕不等參悟出“八妄圖”的奧秘來救王雲子,自己身體就已經垮了。
“我不去……你們去吧……”阿靈聲音嘶啞,氣息微弱,聽上去好像得了大病。第一淩雲湊上前來,關切地說道:“阿靈,休息一下吧,你這樣身體會撐不住的。況且……你這樣也不一定能看得出‘八妄圖’的奧秘,還不如歇息歇息,勞逸結合說不定就有思路了。”
阿靈輕輕搖頭:“我已經參透了‘八妄圖’。”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胖和尚一張胖臉迅速舒展鋪開,好像一個麵團被擀成了一張大餅,但很快便又恢複平靜,揉成了一個麵團。第一淩雲結結巴巴的道:“你……看懂了?這些稀奇古怪的經文?”
“嗯……”阿靈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雖看懂了,但不知道要怎樣幫到王雲子,所以……”
段化平恍然,原來阿靈枯坐五日是為了幫王雲子,真沒想到阿靈對佛法竟然有如此悟性,看來她與佛門有不小的緣分啊。
忽聽胖和尚說道:“想不出不一定是你的問題,也許‘八妄圖’本身就不能幫那小子。”
阿靈一愣,轉身看向胖和尚滿臉呆滯,良久之後才喃喃說道:“我……我怎麼沒想到……”一語點醒夢中人,阿靈緊繃數日的心弦瞬間放鬆,整個人頭腦一陣眩暈,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放心吧,這小姑娘太癡了,累的脫力了,不會有大礙。”雖聽胖和尚如此寬慰,第一淩雲仍是急得滿頭大汗,和苗師傅黑師傅一起七手八腳把阿靈扶到石床上,看著阿靈滿臉憔悴的模樣心疼不已。
“我留下來照顧他們吧,你們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說不定能洗清誤會。”顧生若湊上前來說道。
第一淩雲轉頭看了看顧生若,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畢竟同為女子照顧起來也要方便些。胖和尚打開鐵門,眾人魚貫而出,跟這胖和尚悄悄從小路摸向“佛苦寺”殿前廣場。畢竟徐瀟幾人是“待罪之身”,行事不能太過張揚,隻能暗中觀看伺機而動。
很快幾人摸到殿前廣場,隻見“佛苦寺”數百僧眾齊聚大雄寶殿之前,手持兵刃嚴陣以待,為首的是一個身穿大紅袈裟的老年僧人,老僧麵容枯槁胡須雪白,皮膚褶皺下垂,一雙眼睛幾乎被眼皮完全擋住,看上去滿是老態。老僧雖老但卻腰杆挺直,看上去鋒芒畢露,好像一棵古柏,直挺挺站在僧眾之首,極為紮眼。
在老僧身旁同樣站著四位老僧,其中一人正是枯木住持,而在五人身後則是希大師等客卿供奉,“西藥王”白仲羽竟然也在此列。
“那個為首的便是燃燈和尚,”胖和尚漫不經心地說道,“燃燈和尚左一是住持枯木和尚,右一是達摩院首座枯榮和尚,左二是羅漢堂首座枯葉和尚,右二是戒律院首座枯朽和尚。”
胖和尚邊說邊指指點點,將“佛苦寺”一眾首腦人物盡數指出,聽得徐瀟愣愣出神。他倒不是聽說過這些和尚的大名,隻是覺得能讓“佛苦寺”全部首腦出動應對的敵人一定不簡單,不由得浮想聯翩,轉頭向對麵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徐瀟竟是差點將身邊一堵牆拍碎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此生都不會忘記的人。
卻又聽胖和尚說道:“這燃燈和尚本不叫燃燈,他原本法號枯悟,隻是因佛法高深又慈悲救濟天下,天下人才用燃燈佛來讚美他。這老東西也是不要臉,竟然收下了,還腆居在‘燃燈’二字之中這麼多年。他旁邊枯木住持是他師弟,修習‘佛苦寺’八大秘法中的‘搬山墜石功’六十多年,倒也算是有所小成。當年他和枯悟二人一個行走天下,一個在寺講佛;一個揚名武林,一個飽攬盛名,最後一個成了方丈,一個成了住持。嗬,倒真是肥水沒流外人田,什麼盛名都被他們師兄弟兩個奪去了……”
胖和尚侃侃而談,忽覺身邊寒風驟起,一股殺意直衝霄漢,急忙轉頭去瞧,卻見徐瀟雙眼血紅,正四四咬著牙關似是不讓自己喊出聲來。順著他的眼神看去,胖和尚突然一樂,呦!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