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股痛入骨髓般的感覺每一刻都席卷著石方的每一條神經,石方卻是抓住了旁邊的一段枯枝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雖然修道不久,但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石方一步一個腳印的好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一般,每每抬起步子身體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石方呲著牙也不知走了多久。
終於是走到了那蜘蛛網一般碎裂大地的中心地帶,那裏一團漆黑的物體還在不停的冒著黑煙,正在石方要送口氣之時,他眼神卻是發現了那團冒著黑煙的一堆黑色事物竟然開始緩緩的蠕動了起來。
石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自己手中的枯枝尾部的那一根碩大的尖刺,“嗤!”
“你幹什麼?”石方有些怒氣的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那一正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的妙齡女子。
“你不能殺他!”萱蓉眼中早已是霧氣一片,霧蒙蒙的看的讓人頓時生出些許憐憫。
石方黑著臉看著那精致的瓷娃娃,“為什麼?”
但是萱蓉卻沒有答話。
良久,“你難道不知道青靈宗在大荒澤的局勢?你殺了他,隻會加劇青靈的滅亡。”
萱蓉卻是好似再也忍不住了一般,憤怒屈辱的淚水如江河一般瞬間噴湧而下,腦袋像是一個撥浪鼓一般一刻不停的搖著,三千青絲之上的淡淡死氣看的是那般的令人心碎。此時的萱蓉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宗門嫡係門人,也不再是一笑傾人城的絕世仙子,此刻的她隻是一個女子,一個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的柔弱女子。沒有未來,更何談明天。
她不是不懂,她懂,她一直都懂,正因為她懂,所有她選擇了順從,她選擇了犧牲。犧牲自己的青春,犧牲自己的芳華,犧牲自己的一切,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老者,為了那個在自己身前遮風擋雨多年的老者。
童年的記憶之中曾不止一次的看到老者的唉聲歎息炸裂在淒冷的夜裏,老者額頭上歲月的印痕一刻不停的緩緩增長著,她不願再看到那個老者為難,因此她選擇了一條她也不知道後果的路,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的路,在這條路上她從未想過後退。
自她決定的那一刻起,在寂寥無人的夜中,她獨自倚在寒窗之上,看著慘白的月光,幾絲西風吹亂了三兩發絲,但是卻依然沒有讓她的神色再次表露出白天之時那種青春活力的萬分之一。她知道,她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那個名字,叫傀儡。
哪怕是尹澤想要動手殺掉石方,她也是在一邊裝作無動於衷的模樣,但是她卻不能讓石方動手殺了這個人,雖然...她很希望這個人死。
青靈宗...撐不住了,哪怕自己沒有辦法卻解救它,卻也不會卻加快它的滅亡。
自己可以死,石方可以死,一切的人都可以死,隻為得換來青靈宗喘息的片刻時間,隻為青靈可以在這生命的最後的時光之中找到另一個能守護住它的人。另一個未知的蓋世強者來護得它在這歲月的長河之中繼續的存活下去。
這...就是青靈宗弟子的意誌,萬古長存的意誌。
可能以前的石方不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可是看到眼前一幕,他好像是懂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