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知昭很照顧我。多虧他給了我本金,提供給我資源,我才能有如今的一點小生意做。”
許光遠現在掌管著一大片果園,每天埋頭在大山裏研究如何種出新品種,這些年竟做出了一些成績來。
許渺冷冷地打斷他,“你不用再白費口舌了,我心意已決。為了我好,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許光遠默了一下,繼續道:“渺渺,我不是來勸你和知昭複合的。”
許渺愣了一下。
“這些年我每年都把所有利潤打給他,還清當年他替我還的賭債。我想來告訴你,渺渺,爸爸做到了。爸爸想做個清清白白的人,更想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我不想你心裏有負擔,不想你為了報恩因為感激而留在知昭的身邊。你們本應該是兩個平等獨立的人。你有你的自由,你可以選擇離開,或是留下。你可以做選擇,隻要你能承擔自己的選擇。但是,你不能逃避。”
許光遠緩了緩氣,繼續說道:“當年我為了自己,慌不擇路地逃開了,留下了你們母女倆。我這一生,都將為我年輕時候的自私,不負任責的行為贖罪。渺渺,逃避是有用,但是可恥。爸爸不希望你選擇逃避。所以當時爸爸讓知昭從美國把你綁回來。爸爸知道,你和知昭都是好孩子,你們能夠處理好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
許渺不可置信地望著許光遠,她倒退了幾步,扶住桌子的邊緣,努力不讓自己的身子倒下去。
“現在到了你們做出選擇的時候了。無論你怎麼選擇,渺渺,爸爸都支持你。爸爸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許渺捂住嘴,無力地蹲下去,眼淚決堤。
曾經多少恨,多少怨,都消散在風中。
原來,她不僅被陸知昭深愛了多年,她也被爸爸愛著。
她是有爸爸的。
許光遠上前進步,顫唞著手,猶豫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
女孩閉上眼,投進爸爸的懷中。
最終,他們還是辦理了離婚手續。
走出民政局,她打開周星河的車門,回頭看了一眼陸知昭。
他一身黑色風衣,黑眼圈濃重,恍若一下滄桑了許多。
許渺狠狠心,回過頭不再看他。
一直到她的車消失在視線內,陸知昭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隻輕輕吐出一句話。
“保重。”
車上,周星河用餘光一直觀察著許渺臉上的神情。
他將抽紙盒拿了過來。
許渺擺擺手,淡淡回應道:“不用。”
淚,早已在深夜流幹。
她早已千瘡百孔。
“周大哥。”許渺將頭靠在座椅上,語調寡淡。“謝謝你今天送我來。”
周星河的沉眸盯著她,“渺渺,我有個大哥一直在國外讀書,他還有個兒子,周家以後會交給他打理。”
周星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周家想打開海外市場,周星河的大哥周弘天從小要比他顯得更穩重些,於是早早被作為繼承人,放到了國外長大。而他則一直在國內,上大學了才送出國。
可是隨著年歲的增長,周星河越來越展現出在政|治版圖和商業策略上的才華,他卻在這個時候提出想要放棄。
隻因為許渺不能再生孩子。
許渺搖頭。
“對不起周大哥,我這輩子,隻可能愛一個人。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周星河不再勉強,靜靜開著車。
“我知道。他也是一樣。是他將你交給我的。”
許渺側過臉看他,不明就裏。
“那天晚上他來找我。讓我照顧你的後半生。多麼奇怪,一個拚盡全力從我身邊強取豪奪把你搶走的變態,現在卻返回頭放下驕傲懇求我好好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