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方才說流年上曲可愈靈植創傷,可真?”愔抬眸問與柏宬。
柏宬扶了扶額頭,眉宇之間隱隱可見一縷憂愁,他語重心長的說:“愔兒,流年、並非你所想的那般簡單。
看著虛弱的魔棘,愔搖了搖頭倔強地說:“師尊,我知,從我撫上它的那一刻我便知曉它不平凡,不論任何我都不懼,惟願魔棘安好如往昔。”
一旁的東方兄弟等人聽不懂柏宬與愔兩個的話中之意,但也聽得認真,柏宬餘光瞥見茾那副自責的嘴臉,心煩地拂袖將這一龍一鳳與三個半仙不知扇到了哪裏去。
“愔兒,有些代價,是需要用一生去承受,且艱難無比的,為師不知你可當真承受得住!我知你性子,便隻勸你一次。
流年乃深沉地執念所化,若要馭用它,你便要舍棄世間執念,方能不為其所傷,為師的意思是,你這一生都再不能擁有情愛歡喜。”
情愛?愔仰頭望著天空,這世間啊,或許隻有魔棘不會離開她,想了想,她一臉冷淡的說:“情愛我本就不識,既不識,它與我而言當是無用,若舍棄它能換回魔棘,何嚐不可?”
柏宬聞言,撅起眉頭,手緊緊捏作拳頭,沉默了好一晌,他低沉地說:“愔兒,你且在好好思量一番,待明日再給我答複吧!”說罷,化作流光消失不見。
呆呆看了魔棘兩個時辰,雙眼或許有些乏了,愔低頭望向遙宬河麵,平靜的臉龐看不出情緒,又過了良久,她才站起身來,一如往常仰躺在河中,她沒有施定身法,任由河水把自己帶走,任由下沉。
河麵漸漸地寬了,順著瀑布危崖,愔被帶往更廣的河域,也不知漂流了多久,愔頗感到有些倦,這才浮了起來,江河或許有些湍急,可於她毫無影響。
濃厚的雲霧在麵前晃來晃去煩神得很,愔以掌為刃,毫無章序的劈開了它,那紫霧像是對愔生了幾分畏懼,不再凝聚於她的身周,少女這才將手收回。
深深地夜裏,她的呼吸比平常要稍重些,看著浩瀚無垠的星河,不知怎得,她竟發覺有幾分涼意。
這漫長的一生當中,縱使偶有期盼,終不過是槐南一夢,無疾而終。
唯有日月永遠經天,惟願江河永遠行地,唯有無情之道可恒古不變。那便是師尊你要替我尋的好東西嗎?興許,那也還挺不錯的。
微風拂過,鼻尖嗅入淡淡的幻靈花的清香,未看,她也知身旁是誰。
那輪傾灑著皎潔的明月,一如千年之前,它從不曾改變,而這如同偷來的一千來年的歲月,它也已是奢侈,他不該索求太多。
若不是魔棘湊巧受了傷,那方琴,他不正是為她尋來的嗎?愔兒那樣聰明,而想想自己的作為,柏宬不由得唾棄自己。
側過身,手枕著頭,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著她,一千年,他的愔兒終究還是長大了。
“流年為五爪金龍心骨所製,在他所生活的地方,他是一個被家族遺棄了的孩子。
他曾有幸為一女子所救,流年此名便是由她所起,那女子同時更是一位統治者,是那個世界最尊貴的女帝。
那是一位看上去風流多情,實則內心善良的姑娘,久而久之,流年愛上了她。
女帝後宮男寵多不勝數,他雖也心甘情願成為其中一個,奈何女帝一心隻把他當弟弟看待,知他用情至深,更不願看著他為了自己墮落沉淪,因此,女帝將他奉作一域之尊,從此他們兩地相隔。
流年執念太深,加上有心者的唆使,逐漸生了心魔,在女帝一萬整歲生辰那日,他用女帝曾親手為他打造的彼空劍剜取自身心骨,以發為弦,將其製成古琴,欲將此當作生辰禮贈予女帝。